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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泠？”程映轻轻叫他。

    姜泠其实早就回过神了，从储藏室出来的那刻，看见他搬起沙发重新摆好落地灯祈求着说：“程映，我想去你家，可以吗？”

    “嗯，好。”程映想扶姜泠，但姜泠自己撑着站起来了。由于用力，手上的伤口又出血了，暗红色的痕迹从纱布内渗透出来。

    满头是灰的姜泠没法在程映干净的家里躺下，于是只能先借程映的卫生间洗澡。

    程映把包扎伤口的药品从腰包拿出来后又去了趟楼下。姜泠的衣服还在洗衣机里呢，程映感叹了下都是自己买不起的牌子，进房间拿换洗衣服的时候又眼红了一阵，衣柜里还有好多挂着吊牌的新衣服，标价都是三位数四位数。

    难怪有个成语叫啧啧称赞，程映也只有两个字表示此刻的心情，“啧啧。”

    姜泠把手上的纱布拆了，正好划在食指上，有两公分左右，还在出血，只能先用纱布缠住。别扭地用左手洗完了全身，门外的程映敲了敲门，姜泠开了个门缝让他把毛巾和换洗衣服递进来。

    出来的时候姜泠很自觉地把受伤的手递给了程映，“映哥，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程映不搭理他，想想确实挺气的，赶人走的时候态度太差。

    “不用缠很多，没那么严重。”姜泠说。

    程映缓缓抬眼，“你，自己来？”

    姜泠：“你来，你来。”语气凶归凶，不过动作还是比较温和的，姜泠没觉得很疼。“程映，你知道不知道我的事？”

    程映正往姜泠手上缠纱布，想了想说：“不算知道，都、是听说的。”

    姜泠吸了吸鼻子，“以后我慢慢跟你说。”

    程映只顾把他的伤口包好，担心的是会不会发炎，是不是应该去医院……

    “程映，我得跟你说一下我的情况，应激障碍这个病伴随我很久了，但你别怕，我会自己调节好的。你看我现在就没事了。”

    程映怔怔地看着姜泠，本来就不会说话，现在就更不会说了，什么是“应激障碍”？面对一个没听说过的名词，程映暂时没办法做出回应。

    姜泠笑了笑，这傻孩子肯定是不懂的啦，“简单说呢就是我小时候被吓傻了，我十岁之前都不大说话，还跟我外公外婆睡一个屋子呢，怕黑。”

    “我也怕黑。”程映说。至于怕黑的理由，每个人都不一样吧。

    两人面对面笑了笑，姜泠打开了电扇，“映哥，你看你电风扇也不给我开一个，我汗如雨下了都。”程映伸手去够空调遥控器，姜泠说，“不用，没那么热，我刚洗的冷水澡。”

    程映还是把空调打开了，然后去关门窗，“开一、会会。”

    姜泠被程映的口语水平逗笑了。

    “笑什么，你？”程映瞪了眼姜泠。

    “没什么，看见你就想笑，”姜泠没把自己当外人，去冰箱找水喝，程映很少带矿泉水出门，一般在家就喝冰开水。

    一个能去银行取那么厚一捆钱的人应该没有太穷，就是有不能花钱的理由。

    姜泠回想起当时的情况，门是锁了的，问道：“你刚怎么进去的？”

    程映冷着脸不说话，开锁真是个赚钱的好技术，咔咔两下挣六十。

    姜泠不敢看程映的眼睛，程映的眼睛会说话，表情虽然有一丝冷峻但眼神和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天差地别，太温柔了。

    像一片夏日里阳光晒暖的湖，平静而又婉转，多看一眼就怕湖面皱了。

    夜里姜泠不想回自己房里睡觉，程映只能收留他。果然失眠，既睡不惯程映的硬板床，也不喜欢竹席的味道。

    程映睡在客厅的红木沙发上，姜泠不敢打扰他，他明天还得早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