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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泠在书局呆了两个多小时，喝了杯鸳鸯，买了些文具，因为没从深圳带过来。学霸开学没笔的话不大好吧。

    “微信支付，谢谢。”姜泠说。

    收银女孩亮出来了自己的微信二维码。

    “不好意思，微信没钱了，换支付宝吧。”姜泠从来没意识到自己这个低沉的嗓音说话很冷。

    “我扫你的二维码……”收银女孩以前就跟程映开过这样的玩笑，程映就加了，不过他从来不说话，时常发送诚意满满的朋友圈而已。

    姜泠把电脑斜挎在身上，在出书局前查了查回云锦一村的公交车，湖港线坐9站，下车去昌隆街换乘16路坐两站。

    麻烦死了，打车。

    “师傅，去崇德中学看一看。”姜泠看了路线，这个将来就读的中学离云锦一村还不算远，就五公里左右的路。

    崇德中学是湖城首屈一指的高中，省级重点中学，办校有七十多年历史，管茹当初联系这个学校的时候还特地把这些年获的大大小小的奖都奉上了。

    她说：我好担心他们不收你这条狗。

    什么学校以至于自己被贬低成一条狗？

    “小兄弟刚考上崇德？那是一条腿已经迈进985211了。”

    姜泠喜欢听人说好话，乐呵呵一笑，“是吗？我是个转学生而已。”

    “崇德收转学生？那是破例了啊，我想你已经迈进985211了。”

    姜泠被彩虹屁逗笑。

    “我侄女就是崇德毕业的，今年考了南开，这么多年了，只有人受不了离开崇德没几个人能半路插进来的，你一定有你的本事。”

    姜泠咬了咬手指，崇德真是如此？“那崇德中学有什么不一样的吗，怎么会有人受不了？”

    师傅看了看姜泠，一副你太嫩的样子，“你马上就知道了。”

    姜泠瑟瑟一缩，被司机卖的关子紧张了一下。

    崇德中学外面的路就叫崇德路，崇德中学办学以来培养了不少能人，各行各业都有，现湖城首富就是崇德中学毕业的。

    学校外的马路上拉了好多横幅，姜泠惊了，这还是按班级拉的，“热烈庆祝高三（3）班全员上本科！”“庆祝高三（9）班陈铖同学高考位列省理科榜首”。

    ……

    各式各样的拉满了一条街，简直是个kpi爆表的学校。难怪管茹说一定要进崇德中学，这是变相要谋杀啊！

    “小兄弟，怎么样啊？”

    姜泠点点头，“太可以了，我家塞给学校的一百万值了。”

    师傅瑟瑟发抖，果然有钱可使神推磨。

    “现在去哪啊小兄弟？”

    “云锦一村。”姜泠还沉浸在自己假想的一百万里。

    “真的假的，这么有钱还住云锦一村啊？”

    姜泠：“……”可不是嘛，害！

    后来这一路司机师傅不再说话了，觉得自己接了个小骗子。

    姜泠接了管茹的电话，那边听着心情不错，姜泠想象她站在自己宽敞的办公室，俯瞰着城市的车水马龙，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装成一个睥睨天下的女人。

    “为什么挂我电话？”

    “不方便接，什么事？”姜泠的友好仅限于不破坏她的心情。

    “你外婆要我问你昨天晚餐、今天早餐、今天午餐吃的什么，今天晚餐打算吃什么。”

    “你编一下回答她不行吗，每天这么问谁吃得消？”姜泠要醉了。

    “我推你外婆的微信给你，每天吃什么拍给她看，为了这个我培训她一整天了，你该怎么做心里有数吧？”

    姜泠快昏厥了，没办法不答应。

    外婆的微信名是“爱宝贝泠泠”，姜泠想笑但是鼻子一酸，这个外婆为了不打扰管茹工作乖乖住进了养老院，而且这么多年她始终坚信姜昱海不会杀人，即使惨死的是亲生女儿。

    云锦一村到了，姜泠掏兜的时候差点把那张五十的假币给了司机师傅，还好收回的快，不然那个一百万真的不好解释。

    到楼外的时候还寻找了0781，车子在。

    咦，二楼晾的是外卖服！不会那么巧吧！

    姜泠一进门闻到一股馊味，昨天的菜坏了。屏住呼吸把菜倒进垃圾桶，快吐了，以后谁也别想在这个家做饭！

    晚饭吃什么……姜泠从大众点评上偷了张牛肉面的图发给外婆。

    烧烤啤酒乐呵呵。

    门铃响了，姜泠觉得自己得了门铃恐惧症，一听到声音就心慌。透过鱼眼看到了一个大妈，戴着证件。开了防盗门，大妈指指铁门说：“开一下，我是居委会的呀，户口本身份证有的吧？”

    “有。”姜泠没开门，回房取户口本，隔着铁门递了出去。

    “弟弟啊，之前这个登记是十五年前了，姜昱海和管柔是你什么人？”

    姜泠没抬眼，“父母。”

    “这样啊，你手机号多少，报一下，要登记的。”

    姜泠配合地报了。

    “弟弟啊，怎么没迁户口呢，不是应该换监护人了吗？”

    姜泠压了压火气，这人问题怎么这么多呢，“好了吗，我肚子疼想上厕所。”

    “好了好了，我们居委会啊就在那个自来水公司旁边，小区很多边门要办门禁卡才能走，有空就去办一个，进进出出方便。”

    姜泠嗯了一声，拿回户口本和身份证就关了门。

    管柔……这么多年家里人都没说起过这个名字，姜泠觉得她不被爱。整件事里最大的痛苦是姜昱海，他冤枉，他无助，他白白被毁掉了辉煌的一生。

    被字句，他是被管柔毁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