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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春种秋收(五)

书名:二拴的一九七八作者:岳麓之巅加入书签投推荐票错误/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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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米是个好东西,可熬粥,也可焖米饭,小米面可摊黄儿做发糕,中国西北部的主粮之一。

    稀饭更是几十年如一日出现在农家早晚饭桌上。

    加土豆,加南瓜,加炒面,用一口“谷气”吊着亿万草狗恓惶的命运。

    李德财说过,小米稀饭再稠也吃不饱。

    曾经给一户人家盖房帮忙时,与人打赌,午后喝了一大盔稠粥,一点儿不影响晚饭的进食量。

    后世人说喝小米粥养国人,这是对的。

    经年累月,我们的基因熟悉也全身心的接纳了这小小的一粒米,相互依存了上万年。

    粟的稃壳有白、红、黄、黑、橙、紫各种颜色,俗称“粟有五彩”。

    广泛种植于黄河中上游地区。

    土默川靠山地区谷子品质最好,粒大软糯。

    熬粥久煮不化,汤色金黄,有淡淡的油香味儿。

    卑微的米汤甚至养大了缺奶嗷嗷待哺的孩子,可以说是一些孩子的植物母亲。

    种谷子要选择土质疏松,地势平坦,排水良好,土壤有机质含量高的地块儿栽种。

    但要合理轮作,重茬会导致病虫害增加及产量减少。

    麻的种类很多,有“苴麻”、“大麻”、“苎麻”和“亚麻”等。

    土默川种的“苴麻”,苴麻是大麻的雌株,可结籽。

    雄株叫牡麻,俗称“花麻”不是专门种植的。

    是麻种里面自带的,光开花不结籽,盛花期可采集用来喂猪,有油性,猪喜食。

    苴麻浑身是宝,种子绿豆大小,外壳薄脆,里面肉质油香,可以榨油,俗称“麻油”。

    麻油颜色发绿,不可多吃,多食后头晕体软。

    也可以炒熟做零食,嗑麻子。

    还可以药用,味甘,性平,归脾、胃和大肠经,功效润肠通便、润燥杀虫,临床用名为“火麻仁”。

    苴麻的茎皮纤维通常亦称“麻”,通过沤制,麻和杆儿分离,剥下后可制绳索、织布。

    麻杆看似结实,实则发脆,所以有“麻杆打狼——两头怕”一说。

    不过却是拢旺火必备良材,易燃火旺。

    麻在地下的根部叫麻茬,质地细密且易燃。

    每年冬季学校要求每个学生上交干麻茬五斤,用于教室生火。

    另外麻茬里面还有一种美食,“麻虫虫”。

    一种长一厘米左右,粗两三毫米,头顶长一红斑的白色小虫。

    寄居在麻茬中空的内部,破开麻茬即得,若无人打搅,可越冬,春成蛾离去。

    麻虫虫放在生火的炉盘上,瞬间膨胀,烤至微焦,油香爽脆,是不可多得的美食。

    麻虫虫还是第二年春天用夹子打鸟的必备诱饵。

    李之重记得麻子收割后,和小伙伴扛上铁锹,去剜麻茬。

    然后坐在地里一个一个的用刀破开,把找到的麻虫虫放在一个黄色的去痛片药瓶里。

    “麻糊糊素糕”是农家秋天最好的饭食了,就是有些费工。

    这饭也是李二凤的拿手好菜。

    首先挖一碗麻籽挑选干净上锅炒熟,然后放入铁钵里捣成粉末状。

    再用温水搅拌成糊,用细筛过滤倒入锅内。

    锅里加一瓢水,再搁点土豆、盐、花椒面和葱花儿,大火熬煮。

    熬好的麻糊糊色泽青白,表面油亮,香气扑鼻。

    麻糊糊熬好,开始蒸糕。

    糕面缓缓加水,用手不停搓动,防止结块儿。

    直到用手一捏即可成团,轻轻一搓,又可马上散开,糕面就拌好了。

    七烧锅加水烧开,锅上架笼屉,再铺一块浸湿过的笼布,一遍一遍地往笼布上撒拌好的糕面。

    这时灶火需要大火猛烧,风箱不停。

    撒一层,盖一次锅盖,直到把所有糕面撒进笼屉里。

    随后盖严锅盖,用沾湿的毛巾塞在漏气处,紧拉风箱急加火,蒸制十七八分钟就熟了。

    揭过锅盖,将笼布四角对折,提起蒸好的素糕倒进大盔,然后掀掉笼布。

    用手蘸着凉水(降温防粘),一遍遍用拳头揉压着烫手的素糕。

    揉好的素糕呈金黄色,再通体抹上胡油,更是油亮发光且不沾大盔。

    在素糕块儿顶部按一个小窝,倒上胡油,方便吃糕的蘸食,更是油香扑鼻。

    每人舀一碗麻糊糊,素糕自己用铁铲子吃多少铲多大。

    麻糊糊味道浓郁鲜香,素糕筋道软糯,好吃的不要不要的。

    “三十里的莜面四十里的糕,”指的是耐饥程度,侧面反映出不太好消化,所以不宜多吃。

    糜子和黍子长的很像,幼苗期更是分不出来。

    成熟后糜子叶片偏细长发黄,黍子叶片粗壮发黑绿发紫。

    糜子带皮籽粒为枯黄色,颜色发亮。

    黍子带皮籽粒表皮发黑,油光闪闪的。

    去皮后两种籽粒又变的一模一样了。

    糜子和黍子表面光滑,成熟后小孩揉几把糜黍籽粒,含在嘴里。

    再折一段糜黍子茎秆,茎秆中空,也含在嘴里,通过茎秆用力吹出籽粒,打在人脸上生疼。

    糜黍除了食用,茎秆上端带籽粒的箭杆(最上面一节)可以用来扎扫炕笤帚。

    糜黍成熟后,在地里挑选一些长势良好的植株。

    从籽粒穗头分支处下端三十公分处折断,打掉籽粒晒干。

    等扎笤帚时提前泡软,甩干明水。

    去掉叶鞘及箭杆下面的节,穗头对齐,用细绑丝在茎秆上每隔五六公分绑一道。

    用钳子拧紧,呈藕节状,按照笤帚把长度绑三四道五六道不等,剪刀修剪成形。

    糜黍的瘪籽可以装枕头,也可以喂猪。

    “扎耗子窖”在饥饿年代是人鼠相残的典型案例。

    耗子窖其实就是耗子过冬的粮仓,扎有些窃取的味道,虽耗子的谷物也是偷得。

    秋日里黍子地里出现了一道风景。

    两只耗子从割倒的黍子上将黍子穗咬断。

    其中的一只耗子(据说是母的)将咬断的黍穗用四只爪子拢了。

    然后将身子一滚,抱着黍子蜷缩在地上。

    另一只耗子(这只是公的)咬了面朝天那只耗子的尾巴,倒退着前进直至回到洞里。

    周而往复,做着过冬的准备。

    李之重和父亲扎过耗子窖。

    耗子洞出口一般有三四个,耗子洞前,李德财停下了脚步。

    从李之重手里要过炉锥,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唾沫,然后将炉锥插进了地里。

    在耗子洞周围不停地插插摇摇,终于有了手感,也听到了异样的声响。

    突然两只耗子一前一后从洞里窜出,吓了李之重一跳。

    李德财拔出炉锥,接过铁锹,开始挖掘。

    一般大的耗子窖能有二十来斤,小的也有六七斤。

    挖开后,发现耗子粮仓里干净整洁,黍穗堆放有序。

    李之重拿出准备好的袋子,蹲下小心翼翼地装了起来。

    站立起来的李之重突然发现在田埂上一株枸杞有些怪异。

    “爹,爹,你看,耗子!你快看!”惊叫了起来。

    父子俩走到那株刚掉叶子的枸杞跟前,弯腰细瞅。

    枸杞的枝杈间,悬着一只耗子。

    明亮的黑色小眼睛已失去了神采且微微突出。

    在秋风里荡来荡去,小小的灰色身体偶尔抽搐一下。

    李之重打了一个寒颤,抖了一下,觉得整个大地也抖了起来。

    原先收获的欣喜被突如其来的事件深深震撼了,以后他再没扎过耗子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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