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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他说到做到

书名:穿成大佬的豪门弃妇后作者:翼待时飞加入书签投推荐票错误/举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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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对视。

    她的眼眸里,火海燃烧至天际,雪白云层化为灰烬,一片片落下来。

    他漆黑的眸往日深不见底,此时倒能一眼望到里面的清浅。

    “骁儿,有什么话等会说。”

    宋沁娴上来拉他手腕,“林医生来了,快让他给你治伤,你脸上不能留疤……”

    “你有什么脸打我三哥,你这个贱……”

    霍盏心也雄赳赳奔来要扇宴清,被霍骁喝止。

    他没有说话,只是抬手做了个动作。

    闹哄哄的厅堂顿时安静下来。

    他们看着他,无人敢上前。

    血,顺着那道狰狞的鞭痕,流下来,爬过他白皙的皮肤,经过利落瘦癯的下颌线,落到地上。

    “我知道你很生气。”霍骁轻声对她说,“请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宴清一笑。

    顷刻,她手里的鞭子挥舞到他脚边,带起低矮茶几上的茶盅重重撞上地面。

    茶水四溅,茶盅四分五裂。

    众人惊恐。

    “解释?”

    她冷笑,声音扬起,回荡在厅堂和古老空旷的城堡中,“霍骁,我以前被你误会,你给过我解释的机会吗?”

    霍骁沉默了下。

    他说:“没有。”

    她不看他,扭头,见宴翎抱着腿还在地上无声抽泣,对她道:“你哭什么?是你勾引我丈夫,是你背叛我,要哭也是我哭,躺在地上装什么受害者,你配吗?”

    她呵斥:“站起来!”

    宴翎身体轻颤着,她双手摁着地,歪歪斜斜地站起来。

    宴清:“抬头。”

    宴翎低着头,眼泪噼里啪啦像小溪一样流淌。

    她一点点地,仰起头,触碰到宴清眼神的刹那,像是被烈阳灼射,刺得泪水控制不住流下来。

    宴清:“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你怎么向我保证的,还记得吗?”

    宴翎:“不,不可以去做,做第三者……可是,姐姐,我……”

    宴清往她身上狠狠抽了一鞭子。

    宴翎叫了一声,疼得支撑不住,扶着茶几,腰弯得像直不起来的虾迷,她痛哭道:“姐姐,我没有背叛你,我没和姐夫发生任何事,昨晚其实……”

    “你是不是上了他的床?”

    宴清冲她走近一步。

    宴翎:“我……”

    “你就说是不是!”

    “是,但是……”

    “你昨晚是不是有想勾饮他的念头?”

    “我……”

    “说!”

    宴翎深深地吸气,然后,吐出来。

    她哭得太狠,以至于开始打起了哭嗝。

    “是。”她声音发抖,十分痛悔。

    “我不止把你当妹妹。”宴清冷冷地,“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做出这种事情,你对不起我,而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宴翎怔怔望着她,像是傻了一样,随即,她捂住脸,慢慢蹲下了身。

    宴清这才看向霍骁。

    她的视线很凉。

    不太像个妻子看丈夫的眼神。

    倒像是某种上帝视角,自上而下,鄙夷而冷淡地注视着他。

    好像在她眼中,他此时不过是张纸,是件器物而已。

    她说:“你想解释?”

    他慢慢地点头,“给我个机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一点也不想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我认定你就是背叛了我,也不会听你任何解释。”宴清挑起眉峰,看着他微笑,回绝得干脆利落,“霍先生,委屈吗?难受吗?觉得自己冤枉吗?可我还觉得不够。”

    “太不公平了。”她轻轻地说,眼里冷光涌动,“你也就难受这一段时间,我过去整整熬了三年。你知道三年是什么概念吗?”

    霍骁闭上眼睛。

    良久,他睁开。

    他注视她的眼眸,“对不起。”

    宴清笑意更冷,“阿sir,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

    他张嘴,似乎要说什么。

    “别说了!”

    她声音忽地拔高,变得尖利,此时此刻,她身上仿佛附着‘宴清’的灵魂,三年来因爱生恨的怨气,怒意,驱使她再次举起手里长鞭,往他身上挥去,“我是哪里对不起你,让你这么践踏我的感情?”

    “宴翎喜欢你就是爱情,我喜欢你就是下贱吗!”

    “三年你回过几次家,你记得吗?”

    “我一直在你身后等你回头,你转过头看过我一眼吗?”

    “你守住婚姻的忠诚了吗?没有,完全没有!”

    “你就是个不守夫道的男人!”

    她咬了牙,发了狠,眼睛充血泛红,手背青筋毕现。

    用尽所有力气,往他身上抽过去。

    霍骁上身只穿了白色衬衣,左手依然挂着纱布。

    他静静由宴清鞭打,下颌紧绷,一言不发,除了望着她,没有别的动作。

    衣服破了。

    血流出来。

    鞭痕仿佛是一条条藤蔓,藤蔓上齐齐往下开枝散叶,织成血珠做成的长帘。

    烟城霍家之主。

    在他的地盘,被一个女人这样鞭笞?

    宋沁娴几乎晕过去。

    霍家人都站起来,他们怒瞪宴清,恨不得在她身上瞪出洞来。

    但他们什么也没做,甚至也没敢说话。

    因为他们知道,霍骁不会允许。

    宴清觉得自己从来没那么累过。

    也就十几鞭过去,她觉得身上几乎抽干力气。

    长鞭自她手中滑落,她大口大口喘气,弯下腰,双手按住膝盖,抬起头,看着面前被她打的遍体鳞伤的男人。

    “霍骁。”

    她叫他。

    霍骁面色惨白,后背早已汗湿,胸膛缓慢地起伏着。

    听见声音,他与她的目光相接,没发出任何闷声,只轻轻“嗯”了句。

    “我们之间,彻底完了。”

    她直起腰,不是商量的语气,而是宣告的口吻,“我们离婚。”

    一刹那间。

    她看见霍骁快速蹙了下眉。

    然后垂下眼睫。

    他或许想掩饰什么,可泪水,还是从眼眶里掉下来。

    他哭了。

    “对不起。”

    过了会,他才开口。

    他眼睛红得能滴出血,声音哽咽而沙哑。

    她那声“离婚”仿佛开启某个开关,让他泪水瞬间决堤。

    “对不起。”

    他又重复了一遍,低声道:“从我们相遇到现在,为所有的事。”

    “对不起。”他说:“财产分割时,我净身出户,在婚前协议的基础上,追加十倍赔偿。”

    “霍骁你疯了?!”

    霍骁大哥霍彦冬和他老婆孙晔瑾跳起来,“十倍?!你不会要把一半的昱臣分给这个女人吧!她把你打成这样啊!你脑子清醒点……”

    “闭嘴。”

    他轻声一句,他们嘴巴就像被缝上一样,说不出话来。

    就连霍震霆本想说什么,也被宋沁娴拦住了。

    “我不是好女婿。”

    他看向她身后的纪江沅,深深躬下腰,“这三年让您的女儿伤了心,也让您受了委屈,对不起。”

    纪江沅抬手捂住嘴,眼睛瞟向别处,抹去眼角滑落的泪珠。

    他直起身,“三年前我买海天毓景时,没把那处房产算进协议里。离婚的时候,这块会划到你名下,就是……”

    他一连说了几个“就是”。

    或许是想到什么,他眼睛红得更厉害,绷得死紧的面庞快要撑不住,有什么情绪要从里面倾泻出来,“就是那只小鸭子,和一个粉色的小本子。”

    他问:“……其他我什么都不要,只要那小鸭子和小本子……可以吗?”

    宴清没有回答。

    霍骁便当做她是默认了。

    他深深地,仔细地看着她。

    “我有想修复这段感情,我有想过,好好和你走下去,我有想过……来日方长,我以为日子真的会很长,很长,我以为……”

    霍骁微微弯了弯唇角,泪水却更加控制不住,他抹了把脸,“但错了就是错了。有些错误可以原谅,但有些不能。我应该为过去的事付出代价。”

    泪水洗涤过他的眼睛,让瞳仁变得黑而清澈,泪流经他脸上骇人的伤疤,在此间停驻,灌进他的伤口里。

    “骁儿……”

    宋沁娴捂住心口。

    她的儿子自从十四岁父亲消失后就没再流过一滴泪。

    现在却好像一下倒退到十五年前,像个摇尾乞怜的小狗,重新变回了那个失去一切的孩子,在心爱的女人低下头,流着泪,跌进了尘埃里。

    宴清鼻尖发酸,眼底烫得厉害。

    却没掉一滴泪。

    她明艳的面庞自始至终冷若冰霜。

    连她自己,都没想到她会这般铁石心肠。

    “这都是报应。”

    她淡淡地,“下周五之前,离婚协议拟好送到我公司,约个时间,我们去民政局。你想取的东西,自己来拿,别打扰到我。”

    说完,转身,牵着纪江沅离开。

    她带母亲往马场出口走。

    “小清……”

    纪江沅在她身旁,不安地叫她,“我看女婿他……他很痛苦,也许昨晚真的是有误会呢,他……”

    “不可能。”

    她斩钉截铁,“我不会再改变主意。”

    她的侧脸太过冷硬。

    纪江沅不敢再劝些什么。

    她们出了马场,坐回车里。

    她把纪江沅送回宴家。

    不过是纸片人而已。

    何必真情实感。

    本来就该离婚的。

    很好,等她下周恢复自由身,再扳倒顾廷川,从此做个潇洒人间的海王。

    人生赢家啊。

    她一遍遍地对自己说,暗示自己,洗脑自己,仍不曾掉一滴泪。

    只是都开到炫驰楼下,却还是调转车头,开回了海天毓景。

    “夫人!”

    管家们,佣人们,一看到她回来都很高兴,就像孩子们一样欢庆她回来,“你这段时间都不怎么在家,我们很想你!”

    她温温地朝他们笑,“我累了,想睡一觉。”

    那只白白胖胖的柯尔鸭看到她,嘎嘎叫着,圆乎乎的脚蹼拍打地板,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向她跑来。

    她抬脚跨过它,像是没看见,直接上了楼。

    天仍旧放晴,天黑起来比平常快。

    她喝了佣人送上楼的牛奶,洗完澡,躺上床,搂着小机器人和它说了会话。

    她以为她睡不着。

    但闭上眼就没了意识。

    等到她猛地睁开眼,以为到了第二天,才发现天都没亮。

    她去上了厕所,喝了点水,一看时钟,凌晨四点。

    她拿着水杯,走到二楼阳台,迎着夜风,想纾解些内心的郁结。

    低头,就看到了他。

    霍骁坐在门口。

    他换了衣服,受伤的侧脸已经贴上纱布。

    左手依然绑着。

    他曲起双腿,另一只手环着膝盖。

    粉色的本子铺在他膝头。

    白白胖胖的柯尔鸭坐在他左肩,浑身的羽毛蓬着,把头藏到了后背上睡觉。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这里,看起来好像没睡觉。

    有一会,他抬头去望隐晦不明,风云涌动的苍穹。

    又有一会,他埋首进腿里,惹得胖鸭不满地动了动肥肥的身子。

    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握着水杯回房,若无其事躺回床上。

    再没睡着。

    等不知不觉天亮了些,她起身,正好看见他走了。

    他抱着那只鸭子,手里攥着本子,也没开车,就这样走了。

    她可能睡太少出现幻觉,因为看见他手里好像不止一个本子。

    他的背影消失在她视线里的瞬间,她松了口气。

    很好。

    她让他来取东西时别打扰到她。

    他来时无声,去时无息。

    他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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