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进宫还是不进宫，也都到了出嫁的时候。”

    说着郑若依忍不住叹气，才十六岁呀，都还未成年就开始忧愁嫁人。

    这前路未卜的滋味，可真是难受磨人啊！

    郑若依转身望向落叶飘飞的窗外，在心中叹息。

    转日，张氏的贴身丫鬟再次来到院中，郑若依带着丫鬟到张氏的院中，就看到一个身量中等，盘着圆髻，面目有些严厉的嬷嬷。

    上前见过张氏，便知道这是来教规矩的。

    一同离开张氏的院子，去到收拾出来学规矩的院中。

    在确认这就是完全来交规矩，没有其他阴谋诡计，也都没有什么张氏示意。

    郑若依放下心来，与两个丫鬟每日认认真真的学习规矩，不敢有所懈怠。

    多学点、多知道些总是好的。

    就算是不进宫，这古代人对于自己的德行容言可是极为重视的。

    外出时出了什么乱子，那可是极为丢人，会被笑话的。

    在知道了这封建社会的严苛冷酷，郑若依不敢特立独行。

    时间一晃而过，似转眼到了选秀的日子。

    站在院门口，看着泪眼汪汪的碧水和神色平静，但一双眼眸都透露出担忧之色的青蓝。

    郑若依对二人颔首，转身便在张氏的贴身侍女带领下朝府外走去。

    马车已经在门前，郑若依独自一人上了马车，慢慢悠悠的朝着皇宫驶去。

    一路上车马人流，极是喧嚣，各家各府的马车带着不同的标记。

    远处有着平民百姓在张望，都是不敢妄自进入到街道，就怕挡了哪家小姐的马车。

    要知道，其它城池、地方也是有着官兵护送秀女来京城。

    皇城也是有着士兵把守。

    郑若依下了马车，只见皇宫各个侧门前已经有着嬷嬷站在那。

    很快不断下了马车，或紧张或兴奋，或保持端庄神色的秀女，在宫里嬷嬷指令下各自排好队伍。

    一列一列，有条不紊的进到皇宫中。

    郑若怡收敛目光，神色严肃，减小自己的存在感，老老实实随大众行动。

    刚一进宫到了地方，便是进入到屋中由两个嬷嬷开始检查身体。

    郑若依有些不好意思，但没有吃过猪肉还见过猪跑，知道这是所有人都要必经的。

    她从袖子取出早就准备的荷包塞去，两个嬷嬷熟练接过，神色保持不变，双手力度稍微减轻些。

    检查完毕，连忙穿上衣服收整好。

    郑若依脸颊泛红的走出屋子，便看见其它屋子前走进走出众多秀女。

    有的衣衫不整，眼含泪珠，满脸羞恼。

    自然都是知道有这一关卡，但娇生惯养的，被那般检查，做好准备也不能忍受。

    郑若依微垂着头，再去到人群聚集的地方，很快又有掌事嬷嬷带她们去到所居住的宫殿。

    第一关卡已经通过，已经刷下了部分的秀女。

    再从第二日开始，所有秀女要进行为期半月的学规矩，还要向负责这次选秀的嬷嬷展现自己的才能。

    规矩不合格或者没有其它才能，容貌又是平平的，最重要家世不好的秀女都要被刷去。

    郑若依在这表现的并不打眼，但也不会刻意的样样装笨。

    半月一晃而过，对于众多秀女那就是煎熬了。

    当然也有各大世家出来的小姐，从小到大就受家族培育，在此其中就是如鱼得水。

    主要是小家小户，还有小乡坤出来的秀女被刷去了大半。

    郑若依熬过了这半月。

    明日便要进行最后一轮，由各宫娘娘，乃至当今天子审查。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四人合睡的房屋，众人都是无心说谈，各自洗漱好，上床歇息。

    转日天光未亮，外面的屋门便被粗鲁的拍响，四人惊醒，听到外面杂乱的脚步声，睡意很快退散。

    郑若依缓了一会儿，将被子掀开，看向床铺一角昨日便准备好的衣裙。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复杂。

    每个屋子都有四个宫女进去，对秀女行过礼后，便有条不紊地开始为秀女们梳妆打扮。

    半月时间穿统一衣裙，而这最后一轮，秀女自由穿戴却是各自有所准备好的衣裙首饰，力争将自己最美的姿态展现出来。

    轻声对帮助自己梳妆打扮的宫女倒过谢。

    郑若依一看镜中的自己，抚了抚步摇，调整好呼吸，起身，缓缓朝外走去。

    长裙遮过小巧绣鞋，裙摆没有拖地，她在走出屋子，看到更多打扮隆重，或清纯或娇艳，或端庄，各有千秋的秀女。

    看了眼自己月白色的衣裙，郑若依双手搭于小腹前，擒着一抹微笑，汇入到队伍中。

    她们这时是在宫殿的偏殿等待宣召，时而隐约可听太监尖锐的声音。

    郑若依眉眼低垂，瞳孔略有些溃散，又是一队秀女出来。

    她目光一晃，便可见她们腰间佩戴的木牌或玉牌，代表没有入选，或者入选了。

    而她们脸上悲伤迷茫或者是带着喜色，即使极力掩饰，也都显露出来部分。

    容不得郑若依多想，太监又开始宣召了。

    而这一次便是她们这一队伍，连忙收拾好表情，融入到队伍中。

    到大殿前，又是五个五个一进去。

    从左至右排序，郑若依排在第二位，五个青葱少女整齐划一身姿优雅端庄的跪下行礼，口中高呼。

    “臣女见过陛下，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都起来吧。”

    皇后娘娘打起精神，扬声说道。

    在皇帝看来的目光下，她又吩咐道：“都各自说说哪个府邸出来的。”

    排在第一位的少女声音有些发颤，但还是努力镇定道：“臣女忠义男爵府嫡次女，陈依依。”

    这次是由贵妃娘娘嗓音平静发问，“可有什么才能？”

    陈依依不敢抬头看去，“臣女自小习字。”

    贵妃娘娘一点头，“那便写来看看。”

    郑若依恭恭敬敬跪着，余光瞄到陈依依起身。

    大殿站了不少人但都是极为安静，很快听到太监尖细的声音喊到，“下一个！”

    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呼吸，郑若依嗓音清亮平静。

    “臣女忠勇男爵府嫡长女、郑若依。见过陛下、皇后娘娘，贵妃娘娘！”

    依旧是贵妃发问，“可通什么才艺？”

    郑若依目不斜视，恭敬道：“回贵妃娘娘，臣女略习画艺。”

    很快得到吩咐，郑若依起身，感觉到目光落在身上，她心里一紧，微微低头，身形却是舒展，步履从容走向侧边。

    绕过屏风，感觉到目光退散，她松了一口气，再就看到屏风后有书案，上有摆好的笔墨纸砚。

    有上一位磨好的砚，她又再细细磨过，挑选了略细的毛笔，收敛心神，开始绘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