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连她都没有透露分毫？”太后略带深意地看了萧辞钰一眼，发现他只是垂下眼帘，心中便有数了。

    这小子口风还真是够紧的，竟然连枕边人都没说。

    如此也好，免得出现什么不可预估的差错。只是…

    太后看着沈澜熙沉吟片刻，方才道：“哀家明白，你方才是觉得哀家作为董家一方的人，帮着皇帝明显奇怪对吧？

    “其实，真要算起来，哀家与董家并无多大关系。相反，哀家其实一直是站在皇帝这边的。

    “只不过之前因为局势上的一些缘故，哀家在表面上，是与皇帝划清了界限的。”

    “与陛下站在一边？！”沈澜熙完全怔住。

    此刻的她，已经顾不上维持在人前的平心静气的面孔了。带着满脸惊愕，她张口就是一句追问：“您从来都只是表面与董家亲近，暗地里却帮着陛下的？！”

    “没错。”太后颌首，肯定道，“哀家与皇帝才是一路人。”

    “那董家…”

    “自打进宫的那一日起，哀家与董家，便没存着多少情分了。”太后淡淡道，“不过我们这一辈的恩怨，我也没打算怪在茗昕头上。我想保她一命是真，只是她自己没有珍惜这个机会。”

    “保董淑妃一命吗…”沈澜熙低声喃喃。

    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理解，萧辞钰过往的话，是什么意思！

    太后在他稳定局面的时候，一定不会在后宫捣乱，是因为太后是站在他这边的。他们是亲母子，是一条船上的人，太后当然不会做任何事针对他！

    至于所谓的保董淑妃一命这种事，也不过是太后看在这是自己侄女的份上，想给对方留一条活路…

    自始至终，她那些盘桓在心头的疑问，都是有一个合理解释的。

    太后为什么跟亲儿子生分？

    因为他们只是为了做局。

    太后为什么在皇帝针对董家甚至推翻董家的时候能那样沉得住气？

    因为她根本就是皇帝这边的人。

    为什么董家提议针对皇帝心头所喜，太后会一点动静都没有，甚至连危急存亡之际，都还在约束淑妃？

    因为她不会让皇帝为难！

    他们…本就是一路人。

    思及此，沈澜熙不由紧紧攥住袖口。其实她早该想到这个答案的，不是吗？

    她曾无数次跟白茵苒和凝妃讨论过这个问题，表达过疑惑。她也就这些问题问过皇帝，而他从来都是支支吾吾地不回答…

    这些线索串联在一起，怎么会构不成一个答案？

    只是她跟大多数人一样，被先入为主的表象所迷惑，认定了太后就是跟董家搭一条船的人。

    “这局布了许多年，你一时间听到真相，确实会觉得难以接受。”太后沉吟一瞬，遂淡淡睨萧辞钰一眼，“你先回去吧，我同沈婉仪单独聊聊。”

    “母后…”萧辞钰蹙眉，明显不乐意。

    但太后却比他更强势：“怎么？你一个连跟人解释都不敢的人，留在这儿，有意义？

    “与她说清了我自会把她安稳送回，眼下，你就别杵在这儿碍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