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辞钰看向郑佳莹：“是这样吗？”

    “妾...”陡然被牵扯进这样一桩大事，郑选侍声音都有些颤抖。

    她偷偷瞄一眼脸色已黑沉如水的董才人，又看一眼腰杆挺直的沈澜熙，咬唇半晌，终于点头：“回禀陛下，事情确实如沈常在所言。她作画所用的颜料，是妾赠的。”

    郑佳莹说完，白茵苒也跟着站出来：“妾曾帮郑选侍给沈常在送过颜料，妾亦可以作证。”

    前有香料，后有颜料。

    还有两名证人帮忙作证。

    具体是个什么情况，大多数人心中已经清楚了。

    估计是有人打探到沈常在赠礼是什么，借机害人。

    至于这害人的人...

    不少人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落在董才人身上。

    “你们...你们胡说！”一道道目光，让董才人面色涨红。

    微微起伏的胸口，似在无声诉说她的怒意。

    相比于气急败坏的她，沈澜熙就平静多了：“胡说什么呢？人证物证具在就能判别真伪，不是董才人你教我的吗？”

    “你...！”董才人胸中恼意更盛。

    这女人在借机暗讽上回在玉棠宫发生的事！

    她真是好大的胆子！

    然，她还没来得及斥责，萧辞钰便先她一步，冷声道：“说够了没有？一幅画的事，闹到现在还不够吗？！”

    此前对事情还算平和的帝王，忽然变了面色。

    一时间，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帝王似乎已经在长时间的询问中，消磨了耐心，不愿再在此事上纠结了。

    董才人也明白这一点。

    是以，哪怕她此刻心中有千言万语，也只能全数憋着。

    她不可以在指责沈澜熙了。

    “妾知错。”董才人垂首，小声认错。

    萧辞钰冷冷瞥她一眼，给一记警告的眼神后，又淡淡吩咐：“画虽已证明不是沈常在画的，但事情还没结束。周德舜，回去好好儿给朕查！”

    “喏！”

    周德舜气壮。

    一声应答铆足了内劲。

    下方众人闻言，心尖儿皆止不住一颤。

    这哪里是答给陛下听的？

    这分明就是答给他们听的！

    大总管这是在告诉他们所有人，这件事没完！但凡与之有关的，一个也别想跑！

    一时间，人心惶惶。

    哪怕与此事没有关系的人，也不敢轻易放松情绪。

    能拉扯上太后的后宫争斗，必然不是小事。大家同在一个圈子里，明里暗里的关系不少。陛下若铁了心就此往下查...

    不少人心中愁绪渐生，连带着看眼前丰盛的佳肴也觉得没了滋味。

    萧辞钰也没顾及他们的心情，冷着脸用完膳，便直接离了席：“诸爱卿慢慢儿用吧，朕乏了。”

    稍一顿，他又忽然补上一句：“沈常在，随朕来一下。”

    说罢，萧辞钰便直接带着沈澜熙离开了。

    皇帝走了，还是冷着脸带上当事人走的，余下的人哪儿还有心思再吃？

    待人走远，千秋阁中众人，便都各自找了理由，接二连三地散去。

    “澜熙竟在宫里惹上这样的事...”碰上从女宾那方过来的崔氏，沈苍旭也展露出愁绪。

    但发愁之余，他心中又生出些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