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毕竟是陛下生母。

    哪怕陛下与太后关系不好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但在明面上，陛下也不可能不敬生母。

    否则，他没法儿跟天下人交代。

    只是有些爱投机取巧的人就是不明白这个道理。

    早年有宫人谄媚，被乱棍打死，如今有沈常在“献画”，那结果...

    想想即将看到的景象，董才人便忍不住弯起嘴角。

    但已被董才人逼到悬崖边儿上的沈澜熙，却依旧没有太多慌张。

    她定了定神，便大步走向画卷：“妾没认，妾只是承认风格相像，并没有承认画是妾所作。”

    “笑话！”

    董才人嗤笑：“承认风格像，但不承认是你画的？你是在拿我们所有人寻开心吗？”

    “董才人多虑了。”

    仔细观摩了一下画中细节，沈澜熙便道：“首先，妾要承认，自己在细节的处理上，比作画之人差了不少。”

    这画的水平，倒是接近她当年所作。

    只是几年不曾碰笔的她，水准较当年已退步不少。

    稍一顿，沈澜熙又凑近画卷嗅了嗅味道：“还有这画卷上所染的慕兰香，也与妾手里那瓶有所不同。”

    “有什么不同？”董才人微微敛眉。

    同样是以慕兰香作装点，难道她的慕兰香还能香出朵花儿来不成？

    她觉得沈澜熙是在故弄玄虚。

    但沈澜熙却大大方方转身，向萧辞钰所在福了福身：“陛下，妾的那瓶慕兰香就放在书桌上，陛下只要命人取来，与正常的慕兰香做个对比，便能轻易感受到差距了。”

    萧辞钰闻言，当即扫了身边人一眼：“周德舜。”

    “奴婢这就去办。”

    应下后，周德舜便准备小步退下。

    可还没等他迈步，重新看向画卷的沈澜熙忽又出声：“周总管，劳烦您将书桌边柜子里的颜料，一并取来。”

    “喏。”

    周德舜很快领人去办。

    因所有人都等着，周德舜不敢怠慢。

    急匆匆地领人跑了个来回，便以最快的速度，将两样东西取回。

    “陛下，都取来了。”

    呈上东西的同时，他又道：“这只蓝色瓶子，是沈常在那处取的，这只紫色瓶子，是奴婢自内帑中取的。”

    “嗯。”萧辞钰接过两只瓶子，分别打开。

    紫色瓶子一开，他眉宇间便划过一丝不喜。

    那股浓郁的香味，熏得他头晕脑胀，他很不喜欢。

    但换上那只蓝色瓶子时，他眸中的不喜，顿时淡了不少。

    香味是一样的香味，但这一瓶的味道，明显要淡上不少。

    自己闻过，萧辞钰又示意周德舜把瓶子拿给淑妃、凝妃等人分别闻过：“你们自己试试看。”

    一圈轮下来，董淑妃眸中，已存了一丝冷色。

    偏凝妃不顾及她，扬扬团扇，便笑吟吟道：“沈妹妹那瓶慕兰香，已经快没味道了。可本宫自画卷展开那一刻，便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真是奇怪。”

    此话一出，不少距离画卷较近的人，面上都生出一丝异色。

    凝妃口中若有若无的香味，他们也闻到了。

    但凝妃又说，沈常在那儿搜出来的香，已经不怎么香了。

    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