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素梅一听他这话,脸色就阴沉了下来。
皮笑肉不笑地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托你们刘家的福,我们死不了。”
说完又斜了他一眼,再不想理他们,直接就要走。
“张婶子,多福他不太会说话,您别跟他一般见识。
您和柳叔一定会的身子好好养着定然会好起来的,您别太担心。”
见她要走,杨小林立马露出个笑容来说好听的话。
张素梅并不认识这小伙子,刚刚瞧着他这样子不像是个农村。
现在听他开口,倒觉得他挺会说话的,所以倒也没给他脸色看。
只是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才道:“想好好养着哪有那么容易?”
她就不是考虑到他们两口子都要养身体,需要花费的地方不少。
这才想着让老大嫁去农村,这样地里有了产出,可不就能吃得好了嘛?
还有那两个讨人厌的,非要去读书,他们要是不去读书,随便找点事也能给家里添点儿进项不是?
结果现在可好,她的打算全部都落了空。
“婶子,今年地里的庄稼收成不错,我们去县里办完了还要回家帮忙,就先走了哈。”
杨小林聪明的并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是这么提了一句就拉着刘多福走了。
直到离得老远之后,刘多福才小声道:“小林,你对她态度那么好干啥?”
其实他还想说,不是你叫我说那些话的嘛,怎么后边儿你反倒去做好了人呢?
但转念一想,觉得着他这兄弟怕是担心张婶子冲他们发火才给他们解围。
本来之前他还有些不愿意那么说的,但那张婶子的神态也太瞧不起人了。
所以他后来说那些话可是畅快得很,半点儿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
其实他早就知道柳大叔的腿好像残了,他没有直接说出来异世为戳人心窝都是看到他姑妈份儿上。
至于这柳婶子嘛,听说也好不到哪里去,反正以后是不能再干重活儿的。
杨小林见他这般,不禁笑道:“她们家如今都那么难了,对待态度好些也应该。”
“哼,就你心善,就她那幅样子,看着就让人烦,好像我欠她钱似得!”
你是不欠她欠,可你家表妹害得人家落到这样的地步,说欠命都不为。
杨小林默默想着,却并没有说出来,只是笑着安抚了他几句。
刘多福其实也只是抱怨两声,也不是真生气,反正他又不求着人给他好脸色。
两人边说边到公路边等铁皮车去县里。
“对了小林,你去县里做什么来着?之前也没听你说起啊。”
今天杨小林找到刘多福说让他一起去镇上做点儿事情,却没说要去县里,所以刘多福还挺疑惑的。
“没什么,就是买点儿东西。”杨小林笑笑,并没有说要买什么。
刘多福撇撇嘴,这小子总是神神秘秘的!
而另一边,张素梅的心情并不是很美丽,只觉得有些晦气。
才送走了一个害她们家的死丫头,又来个戳她心窝子的,想想都气人。
要不是那个小伙子态度好,她都想破口大骂一顿!
然而没有人给她机会,所以她只能憋着。
而现在,她是去请人办事儿的,不能沉着一张脸。
为此,她不得不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屏山镇并不小,是平山县除县城所在的镇子外的第二大,第二繁华的镇子。
而柳家离办公地点就远了些,张素梅走了半个小时走到达办事处。
办事处的李志成,以前他家孩子坐满月酒,那也在柳家买过泡粑当回礼的。
所以他自然认得这位张同志,镇子本来就不大,柳家的事儿早就传遍了镇子。
他还有些感叹世事无常来着,却不想这人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张同志有事儿?”李志成同柳家也不熟,虽然认识但却并没有寒暄。
只是带着笑容,公事公办的问道。
张素梅说明了来意,又问了打井要多少钱。
听到一口土井居然都要70多块钱,张素梅的脸都快绿了,好想转身走人!
可是她不能走,她现在走了,以后家里挑水的活就都是她一个人的了!
“李同志,这井就不能便宜点嘛?”张素梅很肉痛,连讲价还价都出来了。
李志成就乐了,“张同志啊,这不是做买卖,价格都是定好了的。
你们家如果决定打,那就交定金登记排队,现在打井队也是很忙的。”
“那,那我们家没有那么多钱,能不能用别的东西抵钱了这钱?”
张素梅也知道自己的老毛病犯了,但是,钱也不是这么用的啊!
那两个带回来的钱才只得五十块,这打口井都得70多,她还要倒贴!
老大那工作,连八字都还没有一撇呢,也说不准能不能成。
一想到要从她手里拿钱出去,她的心就跟刀割了似的。
可如果可以用东西抵钱的话,那她还是可以接受。
“呃,这个么,用粮食也可以。”李志成被她问得一愣之后,才反应过来。
如今打井的,一般都是去乡下村子里,镇上还真没自家花钱打井的。
主要是价格比较贵,而且自家挑水也不费事,无非就是一把子力气。
这年头,别说男人,就是女人,身上都是有一把子力气的。
张素梅一听,脸都变成了苦瓜脸,开始哭诉自家多不容易云云。
李志成一个大男人,听一个女人哭诉,感觉挺有点儿尴尬。
“张同志,现在是工作时间,你有事儿说事,到底打井不打井啊?”
所以说,女人这种生物还是挺可怕的,还好自家婆娘不是爱哭的。
张素梅闻言心中郁闷,用手帕抹了抹眼泪。
这才咬咬牙,一狠心就点头道:“打。不过李同志你看能先给我们家安排上不?
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不大好,病的病残的残,可怜我家老大还不知在哪儿……”
她说着说着,就又要哭起来的样子,把李志成吓得生怕她再哭。
只得道:“张大姐,你可别再哭了,这事儿我尽量。
下午你儿子来的时候,我再告诉他具体时间。
不过你也不要抱太大的期望,毕竟现在正农忙呢。”
打井队的工人师父们,那可也是从基层挑出来的,谁家还没点儿农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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