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志宇整个身体都在剧烈的颤动着,嘴里也在唔唔的哀嚎着。
看样子,这一刀依然让他感受到了极大的痛苦。
我心里很平静,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水果刀就这样插在刘志宇的脚背上,我抬头看向他,淡淡的说:"我之前已经跟你说过一次了,不管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样的,我都想听到你说实话。你应该也知道,你现在说的跟林雨菲说的情况是有很大出入的,我不确定她说了多少谎话多少真话,但我希望你可以真诚一点。这一刀已经是我给你最后的机会了,如果再让我发现你跟我说了假话,我会直接弄死你的,听明白了吗?”
刘志宇被我这番话彻底的吓到了,他连大气都没敢出,就这样瞪大双眼,惶恐不安的看着我。我的话刚说完,他就连连朝我点头,眼睛也跟着眨了两下。好像是在跟我表达,他接下来一定会跟我说实话,希望我能相信他。
我冷笑了一下,抬手从他嘴里把袜子抽出来。
刘志宇本能的干咳了几声,整个人都在不断的大口喘气,他有些慌乱的对我说:"沈,沈,沈组长,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保证跟你说实话,我绝对不敢乱说了,你放心……”
我点点头,轻声对他说:"那我们就按照你之前说的情况,从头梳理一下吧。”
刘志宇可能是怕自己说错话,所以就一直在那点着头等我往下说。
"比如说,我妈亲眼撞见你跟林雨菲鬼混之后,到底是林雨菲把她推倒了,还是你把她推倒了?”
我稍稍停顿了一下,不等刘志宇开口,我就继续对他说道:"林雨菲的性格我还算是比较了解的,在那种情况下,我估计大脑空白的人应该是她。至于你,肯定会比她更冷静一些。当时我妈应该也拿你老婆威胁你了吧,所以在她录视频的时候,你才会那么着急的去抢她的手机,我没说错吧?”
"不是……”
刘志宇似乎是想要解释,不过我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我示意他把嘴巴闭上,然后我继续往下说:"我妈被推倒之后,第一时间想报警的人应该不是你,而是林雨菲吧。但是你怕这样会让你们的奸情暴露,加上我妈当时已经不行了,所以你就拦住了她。说起来你也挺厉害的,那种时候,还能临危不乱的想好整个计划,我真是挺佩服你的。”
刘志宇的脸色很难看,他很想要反驳,但是却不敢开口。
我浅笑着摇了摇头,我说:"清理血迹的时候,你应该是指挥着林雨菲一起完成的,然后你把我妈装进了皮箱里,把家里的监控视频删掉后,你就拿着皮箱带着林雨菲出发了。这里我估计可能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你本身就知道家里有监控摄像头,所以你事先就已经把摄像头关闭了。不过这个也无所谓,反正重点也不是这里。”
我耸着肩膀稍稍缓了两秒,接着说:"之前刘泉就已经告诉我了,你经常会带着女人来到这个别墅里乱搞,所以也总去他那里让他帮你删减监控视频。这种事情对你来说已经算是家常便饭了,于是你开着车带着林雨菲出去的时候,就第一时间赶回来,让刘泉帮你把该删的视频全都给删了。”
我摸了摸下巴,淡淡的说:"在这之后,你开着车带着林雨菲往江宁那边赶,那应该也是你早就想好的抛尸地点。”
说到这里,我的心里猛地痛了一下。
想到老妈就是这样被这对狗男女给害死了,我就想要立刻拔出眼前的水果刀,直接把刘志宇给捅死。
我好不容易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随后调整了一下呼吸,继续说道:"当时听到我妈的手机突然来了电话,你跟林雨菲应该都吓了一跳吧。不过我估计第一时间想要把手机关机的也不是你,而是林雨菲。你当时肯定是拦住了她,然后想到了后面的那个把戏,你故意给我打回来,装作手机出问题了或者是没有信号,让我误以为我妈现在还活着。之后你就把手机关机扔到了路边,继续往目的地赶。”
我盯着刘志宇的眼睛,他同样也看着我。
一开始他好像还在想办法想要跟狡辩,但是一口气听我说到了这里,他的眼神就变得更刚才明显有些不一样了。那种感觉应该怎么形容呢,有点意外吧,或者是自己的谎言被人拆穿了,有点接受不了的感觉。
我没有细想太多,其实不管整件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我妈都肯定是没办法回来了。至于刘志宇和林雨菲这两个人,我一个都没打算放过。我之所以还在这里跟他说这些废话,只是还想再跟他确认几件事情。
我按着脖子扭了扭,随后对刘志宇说:"你知道林雨菲这个女人对建邺周边的情况了解到什么程度么?简单说吧,你让她自己去一趟江宁,她可能都不知道要怎么走。”
我自顾自的笑了一声,摇着头说道:"别看她是个空姐,但这家伙却是个路痴,而且对地理这些东西,知道的很少。所以呢,她不可能想得到去铜/井/镇的江边抛尸,这只能是你的主意。你觉得我说的有问题么?刘总?”
刘志宇的眼神中参杂着一股恐惧,他的喉结下意识的滚动了一下,看着我的眼神也有些飘忽。他干咳了两声,然后才支支吾吾的对我说:"是,是,你说的没错,确实,确实是我想出来去那里的,但是你……”
我抬手打断他。
我说:"你承认就行了。”
说完我就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高德地图,找到铜/井/镇之后,我把地图放大,然后沿着江边给刘志宇看,我问他:"你们大概是在哪个位置把我妈扔下去的?”
刘志宇抿着嘴巴眨了眨眼,他看着我指了好几个地方,最后指到中段偏西的一个地方时,他开口了,他说就是在那附近。
我仔细看了看地图,然后把那个位置标记好。
我把手机收起来,重新看向刘志宇,对他说:"好了,还剩下两个问题。”
我顿了顿,接着说道:"最后把我妈扔到江里的那个人,是你吧?林雨菲只是在旁边帮你放哨,对不对?”
这个情况刘志宇肯定是没办法反驳的,因为妻子的力气确实不足以搬得动装着老妈的皮箱。他心里肯定也很清楚,尤其是我现在这个态度,他也不敢再跟我乱说话。于是他就惶恐的点了点头,对我说:"对,是我……”
我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有一个事情我觉得挺奇怪的,如果只是单纯的把我妈装进皮箱然后扔进江里,那这个皮箱应该会很容易浮起来吧?你不担心被人发现么?”
刘志宇看我的眼神明显有点躲闪,他稍微犹豫了一下,随后才磕磕巴巴的对我说:"我当时准备了铁链和重物,然后把皮箱栓好之后,我才把它们一起扔进江里的。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刘志宇好像有点不敢看我,他避开我的视线,吞咽了一口口水,接着对我说:"我当时也怕皮箱会浮起来,所以我还专门把箱子打开,往里面塞了一些石头。”
我微微皱眉看着他。
这个事情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可是他说这个的时候,为什么表情和状态都显得那么不自然呢?好像是在害怕着什么。
我感觉挺奇怪的,我就顺着这个思路仔细想了想。
紧跟着,我就突然想到了一种几乎让我窒息的可能性。
也许,我妈根本就不是在那个别墅里死的……
我抬头死死的盯着刘志宇,右手已经握住了水果刀的刀柄。
我紧皱着眉头,咬牙切齿的说:"我妈真的是被你们误杀的吗?”
刘志宇一看我这样,当时就有点慌了。
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里充斥着一种恐惧的色彩。
如此过了好几秒,他才吞吞吐吐的对我说:"沈,沈组长,你冷静,你冷静点……我,我,你听我说,听我说。我当时,我当时真的以为你妈已经死了,我也不知道后来是怎么回事。我往皮箱里面塞石头的时候,你妈突然动了一下。我吓了一跳,那会儿完全懵了,我慌慌张张的也敢多想,就赶紧把皮箱给扣死了。然后,然后,然后我就把皮箱扔到江里了……”
一瞬间,我整个人都瘫坐在了地上。
窒息的感觉异常浓重,我心里难受的不行,就好像自己的魂魄突然丢了。
我仰头看着天花板,不停的眨着眼睛。
原来我妈真的不是被误杀的,原来她是被水溺死的……
我好恨自己,如果当时能够早一点发现问题的话,说不定我还能有机会把老妈救回来。
一想到她被困在皮箱中,然后被丢进水里,不管怎么挣扎都没有用,最后只能在绝望和恐惧中被无情的江水给淹死。我心里就痛的不行。
老妈那时候会有多害怕,多难受啊?
被水淹的滋味,会有多痛苦呢?
我想象不到,我也没办法想象。
我现在只能感觉到一股极其浓烈的恨意在我的胸腔中彻底炸开了。
燃烧的怒火让我全身的细胞沸腾起来。
我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随后双目无神的看向刘志宇。
他本能的咽了一口口水,然后就慌慌张张的对我说:"沈组长,沈组长,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原谅我,你给我个机会好不好?我已经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全都告诉你了,我也不是故意的,真的。你千万别冲动,杀人可是犯法的,你别冲动啊。”
我现在已经不想再听到刘志宇讲话的声音了,一个字都不想。
我拿着他的袜子塞进他的嘴里,然后就抓着刀柄把水果刀从他的脚上抽了出来。
刘志宇痛的抽搐了一下,接着就不停的发出唔唔的声音,想要向我求饶。
我没有搭理他,我直接拖着椅子,把刘志宇弄到了卫生间。
我让他坐在浴缸的对面,然后开始往浴缸里面放水。
水流哗哗的响着,就像是某种催命的音符。
刘志宇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他就一个劲的在挣扎,嘴里也唔唔的喊着。
但是由于被我绑的很紧,所以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没能起到任何效果。顶多就是连人带着椅子晃动几下。
我低头看着浴缸里面逐渐增多的凉水,冷冷的说:"你知道溺水是什么样的感觉么?”
刘志宇自然是没办法回答我这个问题的,他只能继续发出唔唔的声音。
我自嘲的笑了笑,然后摇着头自问自答:"那种感觉很难受,我试过,真的,但凡经历过的人,都不会想要再经历第二次。你知道么,当你被困在水中又无法挣脱的时候,你会下意识的感到恐惧。你体内的氧气会逐渐减少,你会恐慌。你想要活下来,你想要继续坚持,但是你却做不到了。最后你会不得不张开嘴巴,水流会顺着你的口腔和鼻子进入到你的身体里,之后没多久,你就会被彻底淹死了。”
我慢慢呼出一口气,接着回过头看了刘志宇一眼。
这个人渣竟然已经被吓尿了。
他瞪大双眼惊恐的看着我,不停的在摇头。
我又忍不住笑了一下,我说:"看来你也知道害怕啊?那你说,我妈被你扔到江里的时候,她会有多害怕呢?”
我抓了抓头发,心里莫名感到有些烦躁。
我看着手里的水果刀,我就想在刘志宇身上多捅几下。
原本我不知道这个情况的时候,我是想着让他撞在柜子的角上,等到他流血过多之后慢慢的死去。但是现在,我知道真相了,所以我改变了主意。
我要让他经历我妈经历过的事情,我要让他同样死于溺水。
刘志宇这时候还在不断的挣扎,我不知道他想跟我说什么,估计是各种求饶的话吧。也许他会给我很多钱,甚至很多女人?呵呵,我不清楚,我也没有兴趣。
从我今天来到这里的那一刻,我其实就没想过会饶了他。
不管是他还是妻子,我都会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浴缸里的水马上就要满了,这种程度也已经足够溺死一个人了。
我伸手把水龙头关掉,回头看向刘志宇。
他还在用力的朝我摇头,嘴里唔唔的,几乎疯狂的在跟我讲话。
他的眼睛也瞪得很大,全都是红血丝,手臂上也因为用力挣扎,而勒出了很多道痕迹。
不得不说,这家伙的求生欲是真的很强,但这跟我没有关系。
我站起来把他往前推了推,让他紧贴在浴缸旁边。
刘志宇的唔唔声还在我耳边不停的回荡着,那个椅子也因为他用力挣扎而不停晃动着。
我仰头调整了一下呼吸。
说实话,这一刻,我心里的感觉很复杂。
可能是因为我要杀人了,所以我的潜意识里,多多少少也有一点恐惧和害怕。
我仿佛能够听到,心里有一个声音一直在对我说:"你真的要这样做么?这样做了之后,你这一生都只能在黑暗中行走。你会不会后悔呢?这么做真的值得吗?”
我不知道值不值得,我也不知道我将来会不会后悔。但是就算以后我可能会因为这个事情遇到麻烦,或者一辈子都得在黑暗的阴影中孤独前进,我也一定要这么做。
我说过,我本来就算不上是什么好人。面对仇恨,我向来很简单。有仇必报,别人怎么对我,我就会怎么对别人,没什么好说的。
事实上我确实可以把刘志宇说的这些话录下来,然后把他交给警/察,再让警/察把整个案件侦破,最后给他定罪,把他关起来。
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么做是正确的。但是对我来说,这没有任何意义。
我现在只想让刘志宇死,而且我也不确定,把他交给警/察的话,他到底能不能被关起来,就算被关起来了,会不会没过多久,他就又被放出来了。
不管怎么样,我妈已经被他害死了,我不可能原谅他,我没那么大度,我也不是什么圣人,我只要他一命抵一命。
这么想着,我便伸手按住刘志宇的肩膀。
他一看我动手了,他顿时挣扎的更剧烈了。
可惜他本身就没有我的力气大,而且现在还是这种状态,所以不管他怎么挣扎都没有任何效果。
我按住他的脖子,把他连带着整个椅子倾斜过来,将他的头抵在浴缸里的水面上。
他这个时候挣扎已经没有用了,他就唔唔的使劲跟我讲话。
我无动于衷的凑到他的耳边,轻轻的对他说:"到了下面,你再慢慢跟我妈忏悔,祈求她的原谅吧。”
说完这句,我没有任何犹豫,就把他推到了浴缸中。
他的脑袋顿时没入到水里,紧跟着整个上半身都压了进去。
椅子腿和他的下半身悬在半空中,他还在水里奋力的挣扎着。
就像一只被猎人盯上的猎物,想要跟自己的命运去抗争。
只可惜,最终一切都只能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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