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策眸光淡淡,看着陆文昭:“为了些利益,就胡乱把婵儿许配给苏辰这样的货色,你这不是把婵儿往火坑里推么?”
“身为一个父亲,我觉得你很不称职。”
陆文昭叫嚣道:“我要把我女儿许配给谁,那是我的事,跟阁下有什么相干?”
“阁下这幅这咄咄逼人的姿态,是不是有些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虽然李策刚刚败了阴后,是当世神话般的人物。
但是陆文昭自由思量。
若这小子,当真不讲道理,用拳头跟他说话,那他服软也就服软了,但若是想跟他明辨道理,要他屈服,那他就有话说了。
他好歹有个举人功名,那么多书,又不是白读的。
“行,此事我先不跟你纠缠,我们来谈谈长青。”
李策看着陆文昭:“长青是你儿子,刚刚战死,尸骨未寒,你就在家大摆寿宴,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吧?”
“且我还听说了,你连葬礼都不打算给长青办?还放出话来,说什么一个臭当兵的,没资格进你陆家的祖坟?”
“你陆家到底显贵到什么程度,连长青这样为国捐躯的大英雄,都不配进祖坟?”
“你可知,长青在军中是什么职位,他为这个国,又做了什么事?”
陆文昭却也不惧,他冷冷道:“我如何做事,阁下管得着么?”
“长青当初忤逆我的意思,跑去参军,整整五年都没有回来,是个大大的逆子!”
“这样的逆子,有什么资格进我陆家祖坟?”
“还什么为国捐躯的大英雄,你唬我?”
“这小子在军中混了五年,都没脸回来见我。能混出个什么名堂来?”
陆家其他人也跟着鼓噪。
“小子,你管的也实在太宽。我们陆族的家事,你凭什么管?”
“说点话,拽得跟二五八万一样。当你是谁?言出法随的皇帝陛下还是口含天宪的圣者大人?”
“我们就不给陆长青这个忤逆子办葬礼,你又能怎么的?”
“陆长青一个臭当兵的,有什么资格进我们陆家的祖坟?”
讽刺讥诮的话语,此起彼伏,喧嚣尘上。
便有个胖胖的青年,走到李策面前,拿手指着他的脑袋:“小子,别以为你能打些,我们陆族就会怕你!”
“你牛逼啊,还敢把我们大家伙儿都杀了?”
“我泱泱帝国,自有公道,自有法律!!!”
“今日我父亲六十寿诞,两位不请自来,胡作非为,是什么居心?”
白胖青年也是陆文昭的儿子,是个庶出。
明明李策刚击败阴后,修为擎天,乃是当世神话,他又为什么敢在李策面前,做出一副咄咄逼人、凛然不惧的样子?
因为他是个善于观察的人。
他发现李策和高长恭两人,今日虽说揍了许多人,却都没下死手。
自然以为他们既然是你,便是那位圣者大人也吃不了兜着走!”
其他人更是纷纷指责。
一时间,群情激奋,千夫所指。
李策无动于衷,淡淡说道:“做人呢,一定要敬畏之心。”
“你们这些人,显然是没有的。”
“所以,得给你们好好上上课。”
他最后看着北静王司马胤:“司马胤……其实我们见过的。”
司马胤嗤笑道:“便是见过又如何?你个无名小卒,有什么资格,让本王记得?!”
其他人也跟着嗤笑。
区区校官,北静王司马胤,凭什么要记得他?
李策恍然:“倒是忘了……今儿易了容。”
“你再看看,到底认不认得我。”
顷刻之间,他面容和身材,都发生不小变化,恢复本来模样。
灯光之下的李策,颜容清绝,湛然如神,如月如霜。
比之先前单纯的英俊帅气,又多出言语无法相容的凌绝气质。
“你——”
司马胤脸色顿变。
后退一步,又后退一步,踉踉跄跄,眼看就要摔倒。
“王爷!”
身边扈从,连忙将他扶住。
“你——”
司马胤的声音,大半停滞在喉中。
似乎能完整说出一句话,都已经做不到!
眼前男子,雄伟如神,清绝如仙,内圣外王,睥睨天下。
司马胤又怎会没有印象,他又怎么敢没有印象?!
那年冬雪落人间……
那个男人,身披蟒袍、腰悬天刀,身骑白马万人中,衣衫如雪入皇城。
抬眼望去,燕京霜漫,红毯百里,冠盖公卿,跪地相迎。
三千侯,八百公,十七王,低眉俯首。
天子移驾,摆酒相迎。
他就是那十七王之一啊。
毫不犹豫,在无数辽郡豪绅名流的注视中,司马胤这位帝国亲王,直接跪在李策面前。
身体匍匐,如见神明。
“小王……小王……参见圣者大人……参见大元帅!!!!”
周泰张大嘴巴。
陆文昭张大嘴巴。
所有人都张大嘴巴。
这……
他妈……
到底……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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