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浩洋对五号床的患者也是相当的重视,早上刚上班就叫了方寒去办公室询问情况。
“患者的情况基本上没多大改善,手术还是要尽快的,再拖延下去并不是什么好事。”方寒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然后实事求是的说了自己的看法。
“那你觉得患者手术后伤口的恢复概率有多高?”方浩洋问。
这一例患者,方浩洋是很宝贝的,如果做的好,将成为江中院急诊科的一个经典病例。
糖尿病患者做肝切除手术,这样的情况哪怕是在省医院亦或者军医大这样的大医院,也是相当困难的。
糖尿病患者免疫力差、身体机能差、免疫力低下,微循环也非常差、血液循环不畅,这样的情况做肝切除这样的大型手术,风险是相当大的。
手术之后,一旦伤口不能愈合,出现感染,患者几乎就是九死一生。
因而类似于五号床这样的情况,手术风险大,患者死亡率非常高,一般医院都是不怎么喜欢这样的患者的。
别说患者患者严重的糖尿病,就是单纯的肝切除,风险也并不小,两者结合,那可不是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可高风险同样也意味着高收益。
国内的大医院靠什么打响自己的名气,靠什么维持自己的声誉,还不是靠让患者家属了解治疗的原理,最起码要了解一些治疗过程中的风险。
“高血糖患者因为免疫力低下、微循环差、血流不畅等种种原因,伤口愈合非常差,肝切除手术的话不仅仅在肝脏上会留下伤口,就是腹部也会有一道30公分左右的刀口,这么长的伤口一旦不能愈合,产生感染,就有可能造成生命危险......”
“那怎么办?”女人顿时慌了,这个如何是好啊。
“我说的这只是一个概率,我们医院会尽可能采取措施,促进患者伤口愈合,但是其中的风险却还是有的......”
......
女人脸色苍白的走出医生值班室,并没有直接回病房,而是来到医院走廊的拐角处,拿出电话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冷岑这会儿正在召开科室会议,放在手边的电话就响了。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冷岑向主任打了一声招呼,拿着手机急忙出了会议室。
“喂,嫂子,我这会儿正开会呢,有什么事我开完会给你回过去。”
“老二,你大哥快不行了,呜呜呜......”
冷岑的话才刚说完,电话中就传来一个女声,紧接着就是一阵哽咽声。
“什么,我大哥快不行了?”冷岑一愣,这会儿也顾不得开会了,急忙问:“你们现在在哪儿呢,我马上过来。”
“在江中院急诊科。”女人回了一句。
“行,您就在那儿等着,我马上就到。”
挂了电话,冷岑又回到会议室,凑在主任耳边嘀咕了几句,主任点了点头,冷岑这才急匆匆的出了会议室,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穿着白大褂到了停车场,一路直奔江中院急诊科。
一路上冷岑是焦急如焚。
对于自己的这个大哥,冷岑可是非常尊敬和感恩的,他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他的大哥功不可没。
冷岑兄妹三人,老大冷晨,老二冷岑,老三冷泠。
冷家原本的家境其实并不算太好,现在冷家的一切可以说都是冷晨一手打拼来的,冷晨比冷岑足足大了九岁,冷岑还在上中学的时候,冷晨就已经开始在外面创业了。
这些年冷岑出国留学的学费生活费,冷泠上学的学费生活费那都是冷晨一手包办。
长兄如父,冷晨这个长兄可不仅仅是如父,那是真真正正就像是父亲一样,照顾着他们兄妹成长。
半个多小时,冷岑的车子就冲进了江中院的停车场,车子停稳,冷岑是一路狂奔,直奔江中院急诊科。
“老二。”
冷岑刚刚跑进急诊科,边上就传来一个女声,正是冷岑的嫂子。
“嫂子。”冷岑急忙迎上前去,焦急的问:“我哥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还在留观室,不过情况很不好。”
一听人现在住在留观室,冷岑就知道病情不算很危急,急忙安慰女人。
“不着急,什么情况,您和我慢慢说,我认识的专家不少,一定会给大哥找一位最厉害的专家,哪怕是燕京或者沪上的专家,我也可以请来。”
作为哈佛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又在普霍金斯医院实习归来,冷岑确实算是医疗界冉冉升起的新星,人脉并不差。
他当年的导师、当年的同学有的在沪上,有的在燕京,如果冷岑相求,很多人都是愿意投资冷岑这位未来之星的。
“你哥本就有糖尿病,前不久又摔了一跤,一直没怎么注意,送到医院才知道是肝损伤,好像已经溃烂了,要做什么肝切除。”女人也不是很懂,结结巴巴的把情况说了一遍。
“要做肝切除手术?”
女人说的虽然不是很明白,可冷岑却听的明白,作为胸外的专家,冷岑自然清楚肝切除的意义,也明白糖尿病患者做肝切除手术的风险。
“做肝切除怎么还留在江中院?”冷岑有些不解,据他所知江中院可没有做肝切除的条件。
“我也不太懂这个,当时你哥觉得不舒服,我们就来了江中院急诊科,原本以为只是小问题,谁知道......”
“主治医是谁,我先见一见,我哥这种情况怎么能住在江中院,等会儿我联系一下医院,先给我哥转院,去我们医附院,肝切除手术我们医附院虽然比不上燕京和沪上,但是在咱们江州省来说,还算是很不错的。”
“主治医姓陈,叫什么陈远。”
“我先去见一见,这种情况江中院也敢留人,他们是什么心思?”
说着话冷岑就满脸铁青,跟着女人直奔值班室。
女人带着冷岑走到值班室门口,陈远正好出门。
“陈医生,这位......”
女人还打算给陈远介绍一下冷岑,话才说了一般,就被冷岑打断了,冷岑很是不客气的看着陈远:“你就是冷晨的主治医生?”
“是我。”陈远点了点头,看着眼前同样穿着白大褂的冷岑,很是客气的问:“您是?”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就想问一问,你们江中院既然诊断冷晨是肝损伤,糖尿病,为什么还要把患者留在医院,难道说你们江中院有做肝切除手术的能力?”
陈远点头:“有啊,要是没有,我们把患者留在医院干什么?”
“额......”冷岑瞬间就被噎住了。
他想过种种可能,就是没想过对方竟然会回答有。
江中院现在也能做肝切除了,他怎么不知道?
“有?”冷岑冷笑一声:“如果我没记错,江中院是中医医院吧,中医医院什么时候有做肝切除手术的资质了?”
作为哈佛医学院归来的高材生,冷岑对医疗行业的渠渠道道那可是极为清楚的。
什么医院有做什么样规格手术的资质那都是有政策限制的,通俗的说,拥有中医行医资格的医生只能采取中医方面的治疗手段,拥有西医行医资格的医生,只能采取西医方面的治疗手段。
江中院作为中医医院,急诊科做一些简单的清创缝合或许有资质,可做肝切除?
别说做肝切除了,就是做关节置换,那都是违规的。
平常没人计较那也就罢了,真要有人较真,那就是违法行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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