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了？”凌允恺坐在客厅里听见声音回头看了一眼，顺手折了折报纸放在一边。

    凌允惟揉着太阳穴步履虚浮走下楼梯，在他身边坐下沉沉叹了口气，"嗯。”

    凌允恺递过一杯咖啡给他，笑意吟吟道："甚少看你喝得如此酩酊大醉，没想到你和胥武还能有把酒言欢的时候。”

    "我也没想到。”凌允惟闭了闭眼睛，能与他一起喝酒的人恰好是胥武，这也是他不曾想过的事，"家安今日怎么不在屋里闹着要出去玩了？”

    凌允恺拿起咖啡杯浅浅抿了一口，极为醇正的苦味让他不由稍稍皱了皱眉，"胥武的人带着清月两个弟弟来接他去清月那儿了。”

    凌允惟手上动作顿时僵住，凌允恺瞥了一眼解释说这半年皆是如此，每周胥武都会接去家安，只是他也从来没想过要派人去跟着看看如今佟清月住在哪儿，只要知道她人平安在不远的地方就是好的。

    "是的，大哥放心，我没有打探她如今住处的意思。”凌允惟眸中重归平静，也端起咖啡杯来淡然道。

    "今日做什么？”

    凌允惟抬眼稍微想了想，放下杯子握在手中来回摩挲着杯壁，"四处走一走吧，好久没有回来了，一直在开疆辟土，总要看一看自己打下的江山吧。”

    "好。”凌允恺顿了一下补充道，"带上栾安和康铭。”

    "少帅，不如去伏山打猎？”栾安一边看着两旁街上人群一边提议道。

    凌允惟闭着眼轻笑出声，"还没拿够枪？打猎不必了，伏山……有两年没有去过了，可以去逛一逛，走吧。”

    三姨太今日应了从前故友的约去城里听戏，毓麒毓麟去接家安想必还要在路上耽误一些时间，佟清月终于得了空闲把从前冯程藏在这里的几坛姑苏眠找出来，一个人坐在院中凉亭里看着台下江流独饮。

    "阿姊，你在干什么？”

    毓麒一声大喊吓得佟清月杯中酒都洒出半杯去，忙站起身来把酒杯藏在身后，"没有呀，我什么都没做！”

    毓麒重重一跺脚，"阿姊说谎！娘说了你不准喝酒，给我，给我。”

    佟清月小跑了两步到院里求饶似的俯身笑笑，"毓麒听话，阿姊没有喝酒，可不许跟你娘胡说。”

    一大一小两个人在院里绕着圈争抢着手里杯子，毓麟牵着家安到亭子里去，小大人似的摸摸他的头，"乖，在这儿坐着。”

    佟清月知毓麟一向是少年老成的性子，看他过来忙一把抓住他挡在自己身前，虽说几杯姑苏眠不至于让她醉过去，可是却露了她不同常人见的活泼一面出来，连连同来抢自己杯子的毓麒躲避着道："不过就两杯，不碍事的。”

    "好好！娘亲，娘亲！”家安坐在凉亭里兴奋得小手小脚一起动着喊道。

    毓麟无奈抿嘴眼睛瞪得圆圆的转身看着佟清月道："酒性伤身，阿姊应该保重自己身体，即使没有娘在也要自觉戒酒。快快把杯子拿出来，不要耍小孩儿脾气了。”

    "对！”毓麟附和道，"阿姊你再耍赖，我们就要去告诉胥武哥哥了。”

    佟清月睁大了眼睛，"别别别。我可真是怕了你们了，好，给你们给你们，我的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