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防备的栾安飞扑护着凌允惟向旁边躲开，佟清月手里的东西恰好滚到两人面前，雪地之中映着火光看的清清楚楚，是新婚当夜他戴在她发髻中的那支凤头钗。

    而十几步远的地方，佟清月倒伏在地，黑色大氅下一团血色自她臂上晕开来，转眼就渗进地上积雪之中。

    凌允惟目眦欲裂，反手推开身上的栾安踉跄着朝佟清月扑去把人抱在怀中，手按在她臂上伤口处竟不住地发抖，这已经是第二次她浑身是血地躺在自己怀中了。

    "清月，清月你看着我，我知道疼，忍一忍，别睡，别睡。”凌允惟看着她气若游丝的样子红了眼睛，"栾安！去开车，快！”

    楚徽然提着婚纱裙摆从前院一路奔来，只看见凌允惟抱着佟清月快步从自己面前走过，她慌张往旁边躲开又跟着凌允惟走了两步，只是身上婚纱繁琐她实在跟不上凌允惟步子，只得靠在一旁喘了口气看着身后步履匆忙的人叹了口气，她的新婚之夜，还真是热闹。

    "小姐，您不该让少帅这样走了的。”

    楚徽然皱了皱眉，猛地转头看着说话这人，赢军参谋长，他怎么会在这个地方。

    栾安犹豫着走到凌允惟身边，压低了声音道："少帅，府里大爷已经安排好了，赢军的人一个都没少。”

    "谁开的枪？”凌允惟双手用力握在一起抬头红着眼盯着栾安咬牙问道。

    栾安左右看看靠近了些道："属下问过了，隐约有人看见，是赢军参谋长。”

    凌允惟闭了闭眼睛，微微一抬下巴："你去告诉大哥，好好招待赢军的人。”

    说完沉默几秒，又咬着重音道："好好招待他们。”

    "是！”

    念奴娇是同胥武一起来的，她才刚刚看清那走廊尽头处凌允惟的样子，身边这人就已经快步过去揪着凌允惟的领子把人抵在墙上沙哑着声音低吼道："我说过什么，她会死的，她会死的！”

    "她不会！”凌允惟脖子扭了扭，盯着胥武金丝眼镜后的眸子咬牙道，"只要她能活下来，我可以付出一切。”

    胥武清楚武力上自己绝不是凌允惟的对手，即使是这个时候他毫不反抗他也很难保持这个动作太长时间，他甩开手摘下眼镜几乎是强迫自己这样做一样不停擦拭着镜片。

    念奴娇只是默默站在远离两人的地方，背靠着墙壁注视着手术室上的红字，就像她一贯那样，不靠近任何一方，不表达自己态度。

    只是等待有些煎熬，她也不自觉地捻拨起手腕上一串紫檀木珠子，她不信神佛，此时却又寄希望于他们可以庇佑里面的那个女人，她不该如此。

    "等她好起来，你带她走，越远越好。”凌允惟坐在一侧长凳上双手掩面喑哑着声音道。

    胥武还是低头擦拭着镜片，闻言手上动作顿了一下没有做声，这些事，还是留待佟清月自己决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