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徽然披着并不合身的军服大衣站在凌允惟一侧，细长的手指抠着手里的望远镜上的凹凸，这是最后一战，是她穿着这身衣服站在他身边的最后一次，此战过后，她就要盘了头发穿着旗袍做他的二夫人了。

    "少帅，三小姐，城门被攻下了。”参谋放下电话小跑着上两人面前来。

    凌允惟神色未变，楚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把望远镜拍在身边一人的手中，勉力笑了笑道："大业已成，你我各自心意达成，恭喜。”

    "同喜。”凌允惟声音听不出什么喜悦。

    楚徽然拢了拢衣服，深吸了一口气微微睁大了眼睛，两片唇稍稍撅起，是她一贯娇惯而又无辜的样子，低头摸了摸袖子道："我竟有点舍不得这身衣服了。”

    一行人从指挥所内往外走去，凌允惟随意摘下帽子交给栾安，听楚徽然这么说哂笑一声，"楚家几位公子若有你一半心性，我必是日不能安食，夜不能安寝。”

    楚徽然一偏头挑眉一笑，"从前不知道，而今这样，我倒是想若我是个男儿……罢了，女儿也好，至少，我还能用我自己同这天下做场交易。”

    凌允惟懒懒一抬眼又垂眸拍了拍袖子上的灰，"你想为楚家求一个安稳，我会答应你。”

    楚家可以安稳，赢军却不行。

    楚徽然脚步一顿便落了他两步，不知是在想什么又莞尔一笑，快走两步追上去眨眨眼道："回去你就该娶我了，楚家当然会安稳。只是，你这帅府后院能否安稳呀？”

    凌允惟步子停下，一皱眉转头看向楚徽然，她而今的年纪也是如当初初识时的佟清月那样娇俏可爱，可是她不是佟清月。这世上，只有独一无二的一个佟清月，如星辰，似明月，于万世混沌之中救他性命。

    "如果你还想我们的合作继续，如果你还要楚家的安稳顺利，那就不要出现在清月面前。”凌允惟声音降到冰点，却又把音量压的极低，"永远不要。”

    楚徽然抬了抬下巴，漠然地看着他快步走开的背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既然是合作，那就保持最简单的关系就好。她不痴心于他，更不妄想得不到的爱。

    她只要紧紧攥住她想要的东西就够了。

    至于凌允惟，她早就知道，他是佟清月的，只会是佟清月的。

    身后赢军参谋长走上来絮絮叨叨还在说着什么，不过是说什么要她抓住凌允惟的心，楚徽然听得心烦，扭头狠狠剜了他一眼道："世叔管好士兵就好，我的事，你少插手。”

    栾安和康铭跟在凌允惟身后一句话也不敢说，若说有了夫人后少帅变得不同了，那现在的他就是比从前更甚千倍寒凉。也许是因为失去了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温暖，或许是恨自己亲手打破了温暖。

    凌允惟先开口了："栾安。”

    "到。”栾安收回神思上前一步。

    凌允惟站在山坡上望着眼前一轮夕阳嘴角动了动，"前两天你买的那个蜜糕味道不错，清月喜食甜食，你去请那个厨子回淮远。”

    栾安没有想到是这件事，愣了几秒钟又一并双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