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传武听完点头，道："你很大胆，我想问一句，你的经费从那里来？找这样的人实拍，不少花钱吧？”

    刘珂点头，"目前就是我自己往外掏，之前在电视台挣的那点钱，也快花差不多了，咦，传武，你来做制片人吧？”

    陈传武道："啥是制片人？”

    "就是投资人。”

    陈传武忍不住笑了。

    刘珂道："我说真的，这是多有意义的事啊？身为一个导演，不拍摄一些能够引发社会、国民思考的东西，只拍流量片、烂片，有啥意思？咱们这个东西，一旦完成，极有可能流芳百世！”

    陈传武摇头，"我问一句，你这玩意怎么赚钱？能上院线吗？”

    "呃。”刘珂挠挠头，"估计过不了审。”

    "那就是上不去。”

    "可以卖给电视台，或者走网络，我有渠道！”

    "你没名气，只打一个失足女的牌子，能卖多少钱？这类东西，在如今算是负面现象，电视台能不能买，买了之后，敢不敢播，都是一回事。”

    "行啊你传武，看不出，你还懂一点。”刘珂说。

    陈传武道："国家的监管比我们想象的严格的多，稍微有点不好的东西，说不允许就不允许，如果你是大导演，那这玩意问题不大，就好像写作一样，你要是特别牛的作家，写点带颜色的，那是他妈艺术加工，是必须的，是人性。你要是网络吊丝，写出来的就是黄的，马上砍掉，一棍子全部打死，管你这个那个呢。”

    刘珂深以为然，道："所以我不敢拍摄太阴暗的东西，更多的是反应失足女背后的故事，社会底层人的生活，呼吁人们应该给这些人更多的关怀。同时呢，影片中还有阳光的一面，起到缓冲，这个尺度你放心，我在电视台干过，保证能播出去。

    话说回来，我拍这个，也不是为了赚钱，是不是阿飞？”

    小胖子不知道多久没吃东西了，坐下来就一个劲的猛吃，这一刻吃的满头大汗，连连点头说是。

    陈传武问："阿飞是你同学？”

    刘珂摇头，"原先本科阶段的同学，也是同乡，他自己有个小工作室，负责给爱豆、哥哥等等流量明星打榜，操作一些公关消除负面新闻，他手里好几个微博大v账号，千军万马的小弟一呼百应。”

    小胖子嘿嘿笑着摇头，"珂珂姐夸奖我，事实上我也只是为了混口饭吃。对了，小武哥想不想知道几个爱豆的八卦，一手的哟。”

    陈传武摆摆手，对这个没啥兴趣，点上一根烟抽起来。

    刘珂继续跟陈传武碰杯，道："传武，说说你的故事呗，能在这里当总经理，肯定不简单啊，你是怎么在齐北江湖杀出的一条血路。对了，我下一个题材就是逝去的江湖。

    你来给我当男一号，就这么定了，喝酒喝酒。”说着自己兴奋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陈传武有些无奈，六年过去，他没变，刘珂也没变，至少并未将他这个齐北小武哥当成大哥。

    几瓶啤酒喝下去，刘珂跟陈传武勾肩搭背，开始回忆当年，说咱们那会多牛逼，有一次技校的几个小比崽子来咱们学校泡妞，我记得有你，还有谁？对，隔壁班的李威，还有我，咱们几个抄家伙一顿干，啧啧，热血少年，真是好啊。对了，你有李威联系方式吗？

    陈传武面容黯然，说李威……失踪了。

    刘珂大惊，偷偷给小胖子使眼色，小胖子秒懂，拿出摄像机偷拍，他担心被陈传武发现，不敢拍摄他的脸。

    陈传武注意到了，也并未阻止，有些事目前不能说，只是简单的道："李威身体不好，外出打工，到现在没有下落。”

    半年前陈传武接受李威托孤的时候，李威已经是肝癌晚期，现在只怕人已经死了。

    "哎，他当年也是咱们圈子里面的一把好手，走入社会，没想到如此不堪。”刘珂说，"你联系联系，让他当我江湖题材的男二号。

    传武，你到底同不同意当我的投资人，也不多要，二十万！回头这不纪录片火了，你一定出名。”

    陈传武摇头，"我要这名气有啥用。”

    "有版权费的，到时候那一半给你！还有，你是不是哥们？啊！讲不讲究？当年我帮你给江初恩传了多少纸条，你咋一点也不念旧情呢，你这个人！”

    陈传武苦笑，说你口都开了，我给你当个特别顾问，允许你在我们娱乐城拍摄，前提不能妨碍正常经营，另外如果真没钱，我拿十万块给你。

    刘珂激动，搂着陈传武的脖颈，在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旋即坐在陈传武大腿上，继续喝酒。

    小胖子武飞阳看傻眼了，"珂珂姐，你喝多了吧？以前不知道你这么开放呀？”

    刘珂道："我跟传武是过命的交情，你懂个毛啊！他是第一个给我买卫生巾的男人。传武，你跟江初恩分手了？”

    陈传武挠挠头，"你没联系过她？”

    "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不待见那娘们，抢走我哥们，有啥可聊的呢。”刘珂说。

    陈传武抖抖腿，示意刘珂从自己大腿上下来，免得引起周围顾客乱看，"你比以前胖多了，皮股上咋那么多肉呢？”

    刘珂叹息道："哎，都他妈是坐的了。”

    "做啥？”

    "你想啥呢？我说的是坐椅子的坐。”

    陈传武道："有没有男朋友？”

    "真有男朋友，我还能坐你腿上？”

    "是是。”陈传武连连点头，"敢去男厕所跟一帮男人拉屎，放屁声音超过男人的，你是第一个！”

    "去你的，以后这件事不准提，你敢再提，我跟你翻脸！”

    "哈哈哈。”陈传武大笑，两人举杯痛饮。

    小胖子武飞阳眼热的很，珂珂姐就是泼辣……看见她坐在陈传武的腿上，虽然知道两人是关系好，就好像发小那样，但心里还是过不去。

    陈传武和刘珂喝了十几瓶，对半分，巾帼不让须眉，不过最后刘珂还是喝高了，陈传武抱着她回到了西负一，将她放在床上。

    武飞阳心里难受至极，暗说完蛋了，今晚上老同学要进行深度沟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