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传武看看副驾驶位置韩立，韩立目光看向窗外，眼神飘远，若有所思。这个汉子被触动了，陈传武心中怀疑，曹昆刚才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抽打胡桃是不是故意做戏给韩立看？

    后排猪头三小声道："昆哥下手真狠，嫂子都怀孕了，还这么打。”

    贺老五道："昆哥这人重义气，花姐是他远方亲戚，出意外死了，他心里难过，听说嫂子在葬礼上有些不敬。”

    猪头三道："这事咱们没参加，也清楚，小武哥，这个事你知道，你给说说呗？”

    陈传武故意引向韩立，道："立哥更清楚，你们问立哥。”然后很光棍的道："我啥也不知道。”

    韩立道："男人打女人天经地义，昆哥是心情不好，今天没搂住火，嫂子……也没啥，偶然事件，回头去了公司，别乱说。”

    "是。”

    "是！”

    三人连忙称是，随后把话题转移到皮继山的死上面，一个个唏嘘感慨，皮继山身为南城一代的大佬，成功企业家，结局却是被人剁了头，这件事上面捂的很死，没人知道凶手是谁。

    三人各抒己见，把最近在江湖上听到的谣言都说了出来，归根结底指向一条，皮继山死于仇人手中。

    这毋庸置疑，如果不是有仇，岂能下那么重的手，把人家的头给砍了。

    贺老五道："武哥，立哥，我听说这事……背后有昆哥的影子？”

    韩立回头，"你听谁说的？”

    "社会上的一些朋友。”

    "都是瞎说，记住一句话，我们跟着昆哥都是做正经生意的，你看咱们公司那次出事，昆哥出手杀过人？什么狗屁找杀手，还请雇佣兵，你们小说看多了，那那么多杀手。以后别瞎几把乱传瞎话。”韩立说。

    几个人沉默不语了。

    车辆来到开发区殡仪馆，这里比齐北的老火葬场强了几十倍，开阔的道路两侧种满了冬青，更远处是各种松树，远处的停车场上密密麻麻停满了车，远远的就能听见送别礼堂传来的哀乐。

    一波一波的齐北名流过来送行，很多人陈传武不认识，但韩立认识，他低沉的心情暂时收起来，拉着陈传武介绍，说这位是南城那个街道的宝哥，那位是铁头哥，在那边哭的最厉害的是狗哥……

    这些大佬也都听过齐北小武哥名字，吊完孝，纷纷过来跟陈传武交流几句，从他们悲痛难过的面容，陈传武一点虚情假意都没看出来，如果不是听韩立说以前皮继山如何欺辱这帮人，都认为是真的悲痛。

    陈传武等人送上花圈，去礼房随份子，这边随份子的人排队，旁边有二维码，有现金，财务人员五六个，后面还有金属箱子，已经收满了一箱。

    陈传武随了一万块后，几人回到礼堂对皮继山慈祥的黑白大头像鞠躬，家属位置跪了一大片，为首的是从海外回来的皮继勇。

    在皮继勇是身后，跟着一大堆人，有李源、肥猪等等，还有一大堆年轻人陈传武不认识，这些人哭的最痛，眼泪鼻涕一大把。

    看见陈传武等人过来，皮继勇蹒跚着起来，他是按照齐北的老规矩走的，披麻戴孝，打着番，来到陈传武面前说感谢小武哥亲自过来，感谢立哥，感谢曹老大。

    陈传武说，皮老大死的意外，我跟他没好够。

    皮继勇沙哑着声音说，我知道，我大哥一直很欣赏你，以前咱俩不对付，那是因为女人，现在都过去了，以后我不走了，南城这块，还得请小武哥多多指教。

    陈传武说指教不敢，都在这个圈子，大家互相照顾。

    皮继勇拉着陈传武一直送到礼堂门口，望着远处那些昔日的大佬，说，看见那帮人没有？我大哥刚死，那帮家伙就过来吹风点火，说我大哥十有**是曹老大办的，还叫我小心一点。

    陈传武一愣，不知真假。

    皮继勇冷笑，这帮过气的老东西，真以为我傻吗？曹老大跟我大哥都是李先生的人，他们可能存在竞争，但绝对不能干掉对方！再说了，曹老大杀我大哥，这是不摆着拉仇恨吗？

    李先生？

    这是陈传武第一次听见这个名字，对于曹昆背后有其他势力，陈传武一直怀疑，要知道建立一个庞大的地下工厂可是非常困难的。

    曹昆明面上生意就这么多，押运队每次押运任务都是千万起，这些钱是从哪里来的？运到齐北之后又是如何分散的？这些都是陈传武不知道的。

    陈传武若无其事的听着，说勇哥在海外进修几个月，智慧大涨。

    皮继勇冷笑，谁把我当成傻子，谁才是傻子！这帮老东西，是想让我把矛头对准曹老大，他们渔翁得利，我想说的是，他们想多了。

    我大哥被人杀了，凶手是谁，我最清楚，不是曹老大。甚至，曹老大一点也不希望我大哥死。

    就好像我跟你一样，大家是对手，更是知己，你也不希望我死对吧？

    陈传武心说你太自信了，你死与不死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小武哥，咱们来日方长，今日不送。”皮继勇说。

    又有一波来吊孝的，陈传武拱手跟皮继勇告别，几个人来到外面，走向停车场，几个大佬连忙跟上，说皮继山死的可惜啊，皮继勇捡了大便宜，南城的江山都给他了，不知道小武哥中午有没有时间，大家一起吃顿饭。

    这些大佬过气多年，都是被皮继山踩着脚下，如今眼看有翻身机会，都想站出来。

    韩立替陈传武说，这两天没空，小武哥要跟随昆哥外出。

    又大佬连忙问曹老大要出去，干嘛？跑路？

    韩立没好气的看他一眼，说昆哥是正经商人，跑什么路？是考察项目。

    随后几个人上车走了，几个大佬对望一眼，考察项目？骗鬼呢！他们根本不相信，就从这里开始，曹昆杀死皮继山然后跑路的传闻开始了。

    不过这个传闻没人相信，皮继勇、李源等人都不会相信，因为他们知道凶手是谁，也知道凶手已经死了，这件事到此为止，他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迅速顶上皮继山的空缺，把这些要咸鱼翻身的大佬在一次拍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