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传武也不询问，那明亮如刀的眼神直视黄波，后者心虚，不敢对视。

    过了片刻，他咬牙抬头，道："人是小林杀的！”

    陈传武依旧不问，表情麻木，在等待黄波说下去。

    "我把那女人带走散冰，他跟踪我！”黄波说着看向烧饼遗像，随后连忙转移过来，"我不知道他是谁，还以为是条子，就弄昏了他，小林过来了，知道这件事后，打了我，他嗑药磕多了，出现幻觉，说他是什么杀父仇人，就抽了一大管高浓度四号，杀死了他。”

    陈传武点上一根烟，手中把玩着鎏金杜鹏打火机，问："小林是谁？”

    "我陕北同乡，原名张筱林，以前跟朋友去金三角当过保镖，回来后带着我和孬三、b6，说要带我们一起赚大钱。

    他用毒控制了我们三个给他当马仔，以贩养吸。”黄波说。

    陈传武点头，"为什么去我公司卖这玩意？”

    黄波张张嘴，看看陈传武，旋即低下头似乎有些犹豫，道："小林带我们去的，具体我不知道，但听小林说，有个大佬安排他做这件事，目的就在于弄乱你们场子，让条子抄牌，他给了小林十万块钱。”

    "谁给的？”陈传武淡淡的问。

    黄波挠头，"我听小林称呼他为皮老大！他应该是碧海云天的幕后大佬，不过我在那里半个多月，没见过这人。”

    水落石出，这一切和预想的差不多，背后人物果真是皮继山。

    陈传武起身走了出去，贺老五跟随在后面，道："皮继勇离开齐北了，听说去了马都，是皮继山安排的，这家伙从一开始就跟咱们不对付，几次交锋都没占到便宜，碧海云天到咱们公司生意差多了，现在水落石出，这家伙是嫉恨咱们，烧饼就是他弄死的，市面上的谣言十有****也是他传的。

    自从昨天碧海云天被查牌之后，今天咱们公司的业务就回暖了，卖了十几万！”

    陈传武点点头，掏出手机，打给曹昆，"昆哥，黄波在我手里，这家伙撂了，人是一个叫张筱林的杀死的，他们听从皮继山安排，到咱们公司散货……”

    "知道了。”不等陈传武说完，曹昆挂了电话。

    陈传武将手机收起来，思考着是不是自己那里说错话了，贺老五看向他，"小武哥，昆哥怎么说？”

    陈传武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那这家伙怎么办？”

    这时候，陈传武手机响了，是韩立打来的，"传武，凶手抓到了？”

    "嗯，立哥回来没有？”

    "刚下机场。”

    陈传武将情况说明，随后说这个消息也跟昆哥说了。

    韩立叹息一声，道："传武，你糊涂，昆哥不止一次说过，咱们是做正经生意的，你懂不懂什么意思？昆哥的潜意思是说，任何见不得光的事不要告诉他！有时候，知道一些事，未必是好事。”

    陈传武恍然，曹昆对自己的保护当真是没的说，他不甩锅，因为从一开始这个锅就不存在。

    "把人交给警方处理吧。”韩立遗憾的说，"如果昆哥不知道，还可以操作一下，现在只能这样。”

    "哦。”陈传武点点头，挂了手机，回到厂棚。

    铁笼子里面，黄波的瘾头犯了，这家伙已经病入膏肓，基本上一天不吸就承受不住，而且量还非常大。

    这一刻他身体哆嗦，嘴唇抖动，双目无神，"能不能给……给我弄点？”

    贺老五不屑一笑。

    陈传武道："目前没人知道你在这里，包括警方，如果落入警方手里，你下场不会好，我来给你普及一下刑法，烧饼虽然是小林杀死的，但迷昏他的人是你。

    在他昏迷的过程中，小林出手杀烧饼，你作为迷昏他的人，负有救助的义务，但你并没有履行，如果协助小林动手，你成立小林杀人的共同正犯！就算你没有协助，至少也要成立故意杀人帮助犯。

    另外，你给那女孩下药，涉嫌强健！同样，那女孩的死也要算到你身上。

    昨天晚上，你吸食后，出现幻觉，从楼上跳下，抢夺别人车辆，数额较大，这属于抢夺罪！在路上飙车，属于毒驾，危险驾驶罪，这几个罪数罪并罚，妥妥的死刑！”

    黄波不怕这个，他现在只想来一口……只要给他吸一口，牢底坐穿又如何？或者……干脆就这样死了算啦。

    贺老五听的津津有味，"小武哥，你还懂法律？”

    陈传武一笑，"你被冤枉几年，也会懂。”随后继续看向黄波，道："咱们商量一下，我放你走，永远离开，再给你花不完的钱！你可以去北美、欧洲，那里宣扬自由，你放开了吸，没人管你。”

    黄波还是有一丝理智的， "你这么好，想……做什么。”

    "很简单！”陈传武道："把小林给我找出来。”

    黄波摇头，"不可能，出事之后，小林就跑了，他不在这里。”

    "他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都是他联系我，我找不到他。”黄波的手机也不在这里，等他小林联系是不可能的事。

    "其他两个人呢？”

    "其他……能，能找到。”黄波说。

    陈传武拿出一款全新二手手机扔给黄波，"联系他们，约个地点见面。”

    黄波知道陈传武接下来要做什么，也知道他这样做叫出卖兄弟，但只要能吸一口，这些都顾不上了。

    黄波先登录自己的微信，这个微信是他用别人身份信息注册的，极少有人知道，上面就有四人的群。

    在这个群里，他倒是可以联系上小林，但能不能回没人保证，以往情况，小林基本不回信息，除非有大事情。

    黄波哆哆嗦嗦的擤着鼻涕，双手打字，速度比某些网络作家还快，先是艾特其他三人，根本没人回应，随后挨个询问，"孬三，b6，你俩在不在？哥差点给条子逮了，麻痹的，吓死老子了，你在哪？给我整点东西，我找你们去。”

    过了好一会，b6回信息，"老地方，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