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祁煜的身上，还穿着上朝的官服，看样子是刚刚下朝，途径此处。

    此番他骑在马上，被看热闹的人群给堵住了去路。

    隔着重重的百姓，他自然看不到凤长歌。

    但他一眼便看到了飞鹰，因为他的个头够高，且气势冷沉，跟周围这些人格格不入。

    有飞鹰在的地方，自然少不了凤长歌。

    思及此，君祁煜视线一转，很快便锁定了凤长歌的身影。

    其他人自然也留意到了靖王的到来，纷纷跟他见礼。

    一群人都弯下了身子，倒是显得凤长歌更是鹤立鸡群了。

    因为，她没有行礼，就那么直直的望着他，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迎上了凤长歌的视线，君祁煜眸色微敛，当即便翻身下马，朝着她走了过去。

    他这一来，那三个哭嚎的也把哭声给憋了回去。

    “发生了什么事？”君祁煜扫了一眼，视线最终落回了飞鹰身上。

    那表情，显然是叫飞鹰说一说事情的经过了。

    飞鹰正要开口，却被凤长歌打断道：“别忘了你如今是谁的人，旁人可不能轻易支使你。”

    这态度，对君祁煜是满满的排斥和嫌弃。

    君祁煜，“……”

    他是真想甩袖子走人，可是这个时候，楚瀚却是附耳低声跟他说了一番话。

    闻言，君祁煜的面色，顿时更沉了。

    楚瀚说的声音很小，但是架不住凤长歌耳朵好使。

    模模糊糊的，她竟然听到，楚瀚刚才跟君祁煜说了事情的大概。

    其中就包括她拉着月暖，这般高调的去了客来香那种酒楼吃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然后就是在地上哭嚎的这三个下人，以及前两日安国侯府发生的事情。

    呵，难怪那日她那般折腾凤若雪，都没见得君祁煜出头。

    敢情他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还不知道凤若雪那边的事呢！

    未待凤长歌深究，自己为何能够听到楚瀚的悄悄话之时，却猛然察觉到了君祁煜朝她投来的视线。

    那眼神之中，赫然透出了几分复杂的神色。

    他倒是可以不管凤长歌，终归同她也没了关系。

    但是刚才听楚瀚说了这些话，君祁煜不得不承认，会走到如今这一步，其实跟他脱不了干系。

    而且，月暖是贵妃钦点的侧妃，他们靖王府和皇家，都丢不起这个脸。

    此事若是处理不好，少不得又要惹得他皇兄一阵责骂。

    思及此，君祁煜沉声道：“既然不许本王问他，那便由你来说一说事情经过。”

    说着，没等凤长歌回话，君祁煜便沉声道：“本王不止是靖王，还是大理寺卿！”

    意思就是，叫凤长歌不要耍小性子，乖乖配合他这个官员的问话。

    没等凤长歌说话，那王妈便忙不迭的叩首道：“王爷，求您为老奴做主啊！就算奴婢是个下人，大小姐也不该这般折磨奴婢啊！逼着人吃泥土，这可是会吃死人的！”

    王妈嚎完，剩下的两个丫鬟，立刻配合的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那模样，当真是凄惨，叫人不由心生同情。

    凤长歌点了点头，随口道：“没错，的确是我逼着你们吃的。”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纷纷指责凤长歌太狠毒了，竟然这么折磨下人。

    王妈等人也更是来劲了，纷纷哭嚎着叫君祁煜为她们做主。

    君祁煜冷眸瞥了他们一眼，复又道：“你为什么这么做？”

    “这就要问问她们，为何要在我们的饭菜之中，放那些泥沙土石了。”凤长歌冷笑道，“一开始的馊饭，我勉强也能忍了，到后来，却是越发的过分了！我若不小惩大诫一番，指不定下一次，就是要投毒了！”

    “啊？竟然是这样！”

    “那这些恶奴也太可恶了吧！连主子也敢苛责！”

    “这有什么，肯定是受了上头的指示！”有人道，“你别忘了，是谁害凤长歌变成这个样子的！”

    “你是说……安国候夫人？”那人唏嘘道，“说的也对，毕竟凤长歌的婢女成了靖王侧妃，肯定她也很厌恶这个侧妃。想要趁着她嫁入王府前打压一番，着实也算不得什么怪事！”

    几人在那说的头头是道，看向王妈等人的眼神，便透出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王妈哪敢因为自己，将张氏等人给牵扯进来。

    遂赶紧痛哭道：“冤枉啊！王爷！大小姐都被指婚给肃亲王了，谁还敢跟她过不去？夫人一直都叫我们恭恭敬敬的伺候大小姐，奴婢不敢有半点懈怠。”

    “那为什么她要这么对你们？”君祁煜冷声道。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大概是大小姐素来同夫人不和。而我们又是夫人指派过去的人，所以，所以大小姐才……”王妈说着，再次委屈的哭了起来。

    她哭的情真意切，倒是叫周围之人，不由动摇了几分。

    毕竟凤长歌之前就嚣张跋扈，似乎做出这种苛责下人的事情，着实算不得什么怪事。

    眼见舆论的风向又要调转，月暖赶紧道：“王爷，小姐说的都是真的。是这些下人犯错在先，老是弄一些脏饭馊饭过来。最近几日，我们的吃食，都是飞鹰去酒楼买的。”

    “说的是，我似乎也遇到过几次，这个侍卫从酒楼拿着饭菜去侯府。”有人低声道。

    “你们出去吃，只是因为大小姐对饭菜不满意！”王妈愤声道，“府中所有人都是吃一样的饭菜，连二小姐都没有特殊待遇。老奴不知道怎么就惹到了大小姐，遭到了这样的报复。”

    “你……你分明就是污蔑！”月暖闻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红着眼眶，对君祁煜道，“王爷，妾身没有说谎，真是是她苛待了大小姐，大小姐才叫飞鹰出去买吃的。不信，您可以问飞鹰！”

    闻言，君祁煜凉凉的瞥了眼凤长歌，冷笑道：“飞鹰既不是本王的手下，他自然会偏帮着凤长歌。”

    月暖，“……”

    这显然就是不会偏听飞鹰的意见了，那该当如何？

    思及此，月暖看向了凤长歌，满目都是焦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