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凤长歌冷冷的看向了她。

    那眼神之中的寒意，却是让秋容吓得本能侧开了视线。

    就连凤晋忠，也不由心神俱震。

    他似乎从凤长歌的身上，看到了冷傲霜的影子。

    那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如坠冰窟。

    而下一刻，却见凤长歌猛然上前，一巴掌甩到了秋容的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秋容的半张脸都肿了起来。

    “你做什么！”见状，张氏顿时沉下了脸色，眼见着就要冲上前去的时候，却冷不丁扫到了门口飞鹰的身影。

    她攥了攥拳头，强抑着心头的怒气，冷声道：“长歌，你怎么能无缘无故的殴打我的人！”

    “既是夫人的狗，就好生栓好了，别出去胡乱咬人！我纵使再如何不济，也不是什么东西都能踩上一脚的！”凤长歌冷声开口道，“再者说了，你污蔑我也便罢了，终归是自己的家事。这要是传到宫里，你想叫阖府为你陪葬不成！”

    刚才王嬷嬷的教训还历历在目，听到自己被扣上了这么一大顶帽子，秋容当即吓得涕泪横流，双腿一软便跪在了地上，泣声道：“奴婢没有！奴婢没有！”

    张氏刚失去了左膀，可不想再失去右臂。

    思及此，她沉声道：“长歌，你莫要胡说。秋容她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我胡说？你们刚才也听到了，她说的是些什么话！”凤长歌冷笑道，“她说，刘姨娘是吃了我送的燕窝，才会中毒的！那我哪来的燕窝？还不是贵妃娘娘赐的！难道，你的意思是，贵妃娘娘，会在这燕窝里面下毒？”

    这罪名可是不小，张氏面色一变，赶紧道：“长歌你误会了，秋容并不是这个意思。”

    “是什么意思都无所谓，反正就要看贵妃娘娘如何理解了。”凤长歌似笑非笑的道。

    “你……你莫要乱说！”凤晋忠顿时冷下了脸色，“这件事尚未查明，或许并不是因为燕窝的原因！”

    “父亲当真这样认为？”凤长歌似笑非笑的道。

    “自然！贵妃娘娘的东西，不可能有问题！一定是这些下人伺候不周，才胡乱攀咬！”凤晋忠此举，已经有了息事宁人的意思。

    而张氏虽然心中不甘，但是想到凤长歌和贵妃的关系，也只能忍下这口气，淡声道：“对，贵妃娘娘给的东西，自然是没有问题的！或许是在送去婉馨苑的途中，被什么人给动了手脚，也未可知。这件事，长歌必然是不知情的！”

    “这东西，是我派月暖送去的。”凤长歌不紧不缓的道，“夫人的意思，是月暖动手了？”

    闻言，月暖赶紧道：“小姐，奴婢没有！”

    “放心，我自然知道你没有。”凤长歌淡声道，“你送去婉馨苑的途中，可有旁人沾手？”

    “不曾！”月暖恭声回道，“奴婢直接交到了绿柳的手中。”

    “哦？绿柳啊！”凤长歌说着意味深长的看向了绿柳。

    绿柳赶紧否认道：“没有的！姨娘的东西，我绝对没有动手脚。”

    “其实动没动手脚，找个大夫来查探一下就是了。”凤长歌淡声道，“话说这么久了，怎么也没见得大夫过来？”

    “回大小姐的话，奴婢已经派人去请了。如今大约快来了！”绿柳赶紧回道。

    “大夫还没瞧过？”凤长歌诧然道，“沈大夫呢？”

    “沈大夫家里有事离开了。”绿柳又道。

    “所以，你就在没有大夫确诊的情况下，断定了刘姨娘中毒？”凤长歌冷笑道，“绿柳，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不……不是的！大小姐！”绿柳哽咽道，“奴婢并不是有意污蔑大小姐，只是刘姨娘她的确是在用了燕窝之后，便呕吐不止，还吐出了血来，痛晕了过去。奴婢才想当然的以为，这燕窝有毒……”

    她哭的伤心欲绝，倒是真有那么几分可信。

    “你这恶奴，怎可随意构陷大小姐，挑拨刘姨娘和大小姐的关系！我……”张氏闻言，正要叫人来处罚绿柳，却被凤长歌冷声打断道，

    “夫人何必这么急着给她治罪，她虽然有错，也不过是忠心为主，关心则乱罢了！在我看来，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她还急急忙忙的找来了父亲和夫人来主持公道。父亲，您说是不是？”

    “没错，绿柳也是关心清婉。”凤晋忠道。

    毕竟是刘清婉园子里的人，而且刘清婉又很得他喜欢，他没必要为了些无关的小事，伤了同刘清婉的和气。

    眼见他是这种态度，张氏更是差点气炸了。

    对于她的心腹，动不动就杖毙赶出去。

    就因为绿柳是刘清婉的人，便如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凤晋忠此举，将她置于何地？

    眼下刘清婉还没站稳脚跟，凤晋忠便这般维护了。

    待日后她站稳了，哪里还有自己的立足之地？

    出神间，就听凤长歌淡声道：“眼下大夫还没来，我正好有几个问题问你！刘姨娘早晨，都吃过什么东西？不管是什么，你都要毫无遗漏的告诉我们！”

    闻言，绿柳想了想，赶紧一一回复了他们。

    而后，凤晋忠又叫人将剩饭给取来，以便大夫查验。

    正说着，大夫过来了，赶紧给刘清婉检查了一番，而后拧眉道：“这位夫人的脉象，有些奇怪。”

    “如何奇怪？还请大夫明言！”凤晋忠正色道。

    “从脉象上看，的确有中毒的症状，但是毒性并不多么强烈。也不至于痛成这般模样！”那大夫蹙眉说着，思考了片刻，沉声道，“依老朽看来，这位夫人更像是误食了什么东西，引起了肠胃不适。这位夫人，可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夫人所食用的东西，都在这里了，请大夫查验！”绿柳说着，赶紧叫大夫上前检查。

    大夫一一检查了一番，而后摇头道：“这些东西都没有什么问题！”

    “燕窝也没有问题？”凤长歌浑不在意的问道。

    “自然也是没有问题的。”大夫说着，疑惑道，“那就奇了怪了。”

    “或许大夫，有没有考虑过旁的可能？”凤长歌淡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