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靖淑呆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撞进了楚元见怀里。

    楚元见她是不陌生的，当年她大姐魏靖柔，为了嫁给楚元见要死要活的，魏靖淑都是知道的。她自己也接触过楚元见几次，对他的印象非常好。

    她想若她能嫁给楚元见做侧妃就好了，楚元见比二皇子可靠多了。他后院干净，这些年除了顾雪寒一个正妃，没有其他任何女人。谁家的姑娘嫁了他，真是上辈子修来的好福气。

    魏靖淑虽和二皇子有些不干净，但她并不喜欢二皇子，她的第一次是被二皇子强迫的。

    那时她还不到十四岁，过来二皇子府看她姐姐魏靖婉，午晌歇在魏靖婉的厢房里，醒来就发现二皇子在她身上。

    二皇子威胁她，敢说出去就告诉大家是她勾引他。

    魏靖淑被二皇子糟蹋了两年，二皇子从没说过要娶她。她已经及笄，父母要给她议亲，她找二皇子商量。

    二皇子建议她听父母的先成亲，等他做了皇帝再接魏靖淑进宫做贵妃。

    饶是魏靖淑年纪小，也觉得二皇子这话是骗她。反正二皇子不介意她嫁给谁，若能嫁给楚元见就好了。

    .

    存了这样的心思，魏靖淑从魏云落的院子出来，没有立即离开，守在楚元见的必经之路上，看见楚元见走过来，施施然地迎上去。

    “承王殿下。”

    楚元见看见她就忍不住想蹙眉，不过到底没有表现出不耐，一派和气地招呼。

    “魏姑娘。”

    他穿一领绘绣福字纹的湖蓝色锦袍，外罩靛蓝色紫貂皮内衬的及地披风，五官俊美，身形秀挺，满身的矜贵之气，仿佛天上的昭昭日月，让人受不住诱惑想靠近，又不敢轻易靠近。

    魏靖淑绞着帕子，扭扭捏捏地道：“方才在里面，真的谢谢承王殿下了。”

    她再次跟楚元见道谢。

    楚元见略感无趣地转了转手上的扳指，俊脸和气，清越的嗓音让人一点也听不出敷衍地笑道：“魏姑娘客气了。”

    魏靖淑道：“承王殿下一口一个‘魏姑娘’，倒没的怪生分的。殿下和三姐姐是表亲，按理，我也该喊殿下一声表哥。莫若以后我就喊殿下表哥吧，殿下直接叫我的小字即可。”

    她和楚元见拉关系。

    楚元见好笑，他正儿八经的亲表妹一句表哥不愿意叫他，和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一个外人上赶着叫他表哥，这什么世道？

    楚元见笑道：“随魏姑娘怎么叫吧。”

    反正她叫她的，他叫他的，就好像他和魏云落，他一口一个“云妹妹”，魏云落一口一个“三殿下”。以前还不觉得，现在方发现这个“三殿下”从她嘴里喊出来，也别有一番滋味。

    别人这么叫他，他倒没什么感觉。

    .

    楚元见问魏靖淑：“魏姑娘找本王何事？”

    王爷的架子摆得足足的，刻意和魏靖淑拉开距离。

    魏靖淑一副小女儿的娇态，上前捉住楚元见的一只手臂，嗔道：“承王表哥一定要和我这么见外么？我也不需要表哥的什么特别对待，表哥只要对我像三姐姐那样就成了。”

    魏靖淑用自己的胸口有意无意地蹭楚元见的手臂。

    她和二皇子在一起时，二皇子特别喜欢摸她那里，她知道男人都喜欢女人的那里。

    楚元见幽深的目中闪过一丝厌恶，还不等他抽回手臂，后面顾雪寒的声音问：“你们在那说什么呢？”

    她是笑着问的，但笑得有些勉强。

    她以为楚元见和魏靖淑有什么暗昧，而二人就算有什么暗昧，她也管不了。不仅管不了，作为楚元见的正妃，楚元见想纳什么女子进府里，她还要大大方方地帮他办好这事。

    顾雪寒想也许过不了多久，承王府后院就再不是她一人独大了。

    .

    顾雪寒到底是楚元见的正妃，她突然出现，魏靖淑没敢久待，很快就灰溜溜地走了。

    青春的少女，柔软的腰枝，曼妙的身段......都是生过孩子的顾雪寒不能比的。

    顾雪寒的心里苦涩，出神地望着魏靖淑的背影走远，转过首来望着楚元见，语气迟疑：“你们......”

    楚元见和魏靖淑什么事都没有，自觉没什么好说的，简单地回了句：“我们没事。”抬脚要离开。

    顾雪寒上前拦住他，两只黑幽幽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楚元见的俊脸，没有人知道她有多喜欢他，她不想和任何女人分享他，可她却不得不逼着自己开口。

    她说：“你若喜欢她，我可以帮你跟魏侧妃说说，把她留在身边的。你知道我的，不是那容不下人的人。”

    这些年她的家人都劝她给楚元见纳几房妾室，京城的富家公子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楚元见只她一个王妃倒显得另类，也显得她不贤惠，好像容不下人似的。

    她也和楚元见提过此事，是楚元见不要，她本心里也不想楚元见除她之外另有别的女人，就也没替他张罗。

    现在他自己挑了一个，终于要有女人和她分享他了。

    顾雪寒的话说得很大方，好像她一点儿都不介意似的。细思起来会发现她话里的试探之意，试探楚元见有没有想过娶魏靖淑。

    楚元见懒待理会她的这些小心机，意味不明地说了句，“你倒大方。”就走了。

    没有和她多聊。

    倒不是因为场合不对，而是这些年他极少跟顾雪寒说一些推心置腹的话。

    顾雪寒想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全靠自己猜。她揣摩楚元见的意思，竟似并无将魏靖淑纳入府里的打算，大松一口气。

    她不想和任何女人分享他，永远都不想。

    .

    二皇子是显德帝面前的红人，他的儿子满月，来道喜的人里少不了清平公主府。窦佳禾窦佳缘姐妹都来了，二人如今出落得花一般的好模样，去清平公主府提亲的人家快要踏破她们家的门槛。

    窦氏姐妹的眼睛长到头顶上，这个看不上，那个看不上，不知相看了多少青年才俊，亲事还没定下来。

    她们还像以前一样，看魏云落不顺眼，见到她都要刺两句。

    花园里搭了两台小戏，魏云落去听戏时遇上她们，两姐妹四只眼睛把魏云落前前后后瞄了一遍，讽刺道：“哟，怎么不见魏妹妹的那位江陵小郎君？魏妹妹不是向来和他焦不离孟，孟不离焦，一刻都离不了么？”

    她们刻意加重“一刻都离不了”几个字的音。

    魏云落懒得搭理她们，径直往戏台那里听戏去了。

    .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魏靖淑这几年和窦氏姐妹走得很近，三个姑娘特别聊得来，头挨着头坐一张桌子叽叽咕咕地说悄悄话。

    边说边眯着不怀好意的小眼睛，往魏云落的方向瞄。

    魏云落只作看不见。